木下昇愣神之餘，手臂本能地一擋。玩偶的小拳頭砸在他護住的胳膊上，帶來一陣毫無威脅的顫抖感，他連忙輸出咒力讓玩偶安靜下來。

現場的三人肅靜一會兒，但平靜不過幾秒，五條悟就發出一陣爆笑，“hahaha——”

笑聲大到木下昇都忍不住紅了耳朵，打得太上頭，他差點忘了手上還有個娃娃。

“閉嘴！”木下昇咬牙切齒，臉上的無奈和不甘都快要溢出。

他一邊死死按住已經不再動彈的玩偶，一邊試圖讓自己的表情恢複平靜。可惜那份冷靜的氣場，被剛才白熊那一拳輕而易舉地擊碎了。

五條悟笑得更大聲，最後幹脆扶着牆，“哈哈哈，小鬼，你還太嫩了。”

木下昇眉毛直抽抽，他拳頭捏得“咯吱”作響，直接将白熊精準無誤地朝五條悟砸過去。盡管玩偶顯得毫無殺傷力，但到底是附着咒力的，五條悟偏身躲開。

白熊便撞到訓練室的牆上，又無辜地掉在地上，毛茸茸的身子摔得四仰八叉，看上去比誰都無助。

木下昇絲毫不留後手，完全不顧前後輩的身份，跟五條悟扭打起來。而反觀五條悟像逗貓似的躲着，潇灑且不顧木下昇死活地躲閃，像極了在挑釁。

兩人再一次打得忘我，默默圍觀的夏油和家入硝子相顧無言。

“我先走啦，我可不想陪着瞎摻和。”家入硝子咕隆着嘴裡的棒棒糖，轉身往門口走。臨走前，還特意望了眼沒有任何反應的夏油傑。

“你就沒興趣勸勸？”她回頭挑眉。

夏油傑嘴角微微勾起，眼睛落在五條悟和木下昇之間的交鋒上，“勸？不必了。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訓練，而且悟很少認真跟人對練。看起來，他對木下昇挺有興趣的。”

家入硝子擺了擺手，“行吧，你們的事我才懶得管。”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訓練室，隻留下一股淡淡的薄荷糖香味。

訓練室内又恢複熱鬧的氛圍，玩偶在空中不斷旋轉，帶起陣陣呼嘯，木下昇的動作越發迅捷。

“别跑！”他怒聲道，腳下發力，追得很緊，明顯是被五條悟那散漫又自滿的态度氣得不輕。

而五條悟輕松一躍，徑直躲開玩偶的直沖，轉身還朝木下昇眨眼，“我可是好心給你實戰訓練，小鬼，可别不領情啊。”

不知打了多久——

夏油傑瞅了眼“負傷”的白熊，又睹了睹兩人，歎氣道：“你倆差不多行了，玩偶快要散架了。”

閃到一側的五條悟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打算，“他進步很快，再說了，，”

話未說完，轉頭就沖木下昇露出一個燦爛得近乎刺眼的笑容，“不用點力，怎麼行？”

那笑容宛如一把鋒利的刀，當場劃開木下昇的理智，被氣得眼角直跳，攥緊拳頭，就要沖過去，而早已洞悉一切的夏油傑迅速擋在兩人之間。

夏油傑，“好了，該停了，再練下去，咒力都快用盡了。”

這話忽然當頭棒喝，腎上激素飙升的木下昇頓時宕機。他穩住晃悠的身體，這才感覺到咒力用盡的脫離感。

發現他狀況的五條悟甩了甩手，視線掠過木下昇耳邊滑落的汗水，随後他才沒好氣地将雙手搭在腦後，“行吧，行吧。”

沒有打鬥的意志後，五條悟整個人都變得懶洋洋的。眸光觸及到已經累得虛脫，但玩偶卻沒有動靜的木下昇時，眼底又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深意。

"還真是讓人期待啊。"他低聲喃喃。

“哈？”木下昇敏銳地捕到這句若有若無的低語，立刻警覺起來，他懷疑地盯着五條悟，喘息間還不忘皺起眉頭，“你打什麼主意？”

“沒啊。”五條悟揚眉，無辜臉。

可木下昇已經沒力氣再去争争論，他努力喘氣，平複心情，讓體内狂躁的咒力重新歸于平靜。

汗水順着下巴滴落，在地闆上暈開一小片深深的水漬。手裡變得不堪的玩偶被他捏了捏，深呼吸了好幾口，體力就恢複得差不多。

此刻的道場停止在安靜的時間，木下昇眸光微轉，随後便深深凝在五條悟身上。

想起這些天的經過，他當着他們的面，直截了當地對五條悟問：“你真的是因為看中我的潛力才将我帶進來的嗎？”

木下昇盯着五條悟，堅定的眼眸如一柄不經意間遞出的匕首。

“我想知道真相。”他說道，聲音平靜得近乎冷漠。

五條悟藍色的瞳孔裡劃過一絲詫異，對他而言，這種直白的質問還是實屬罕見。

他道： “為什麼會這麼問？”

木下昇沒有退讓，“因為我總感覺，你對我的興趣不僅僅是因為我的潛力。”

五條悟挑了挑眉：“哦？那你認為是為什麼？”

“我不知道。”木下昇露出些許迷茫，“但我确定你選擇我，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這一刻，道場内的氣氛陡然變得微妙起來。三個人之間，無形中環繞着令彼此難以言說的秘密與猜忌。

夏油傑輕輕咳嗽一聲，似乎想緩解這份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但五條悟率先出口："真有意思。"

他緩緩向木下昇逼近一步，“你猜對了，我選擇你，确實不僅僅是因為潛力。”

木下昇屏住呼吸，想要透過從墨鏡上看進五條悟的眼裡。但五條悟的每一步都帶着某種詭谲的節奏，他緩慢靠近木下昇，眼裡透着木下昇看不到的挑釁，又帶着某種詭秘的愉悅。

木下昇感覺自己仿佛被一個謎題層層包裹，而五條悟就是這個謎題的制造者。

他忍不住握緊拳頭："什麼意思？"

五條悟難得沒有出口調戲他，而是緩緩道來：“我選擇你，是因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種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