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下昇盯着書，“哦，這不是還沒嗎？”

系統，“請宿主下次注意好自己的言語，不要違反規則。”

木下昇蹙眉，“我心裡有數。你來就是說這個的？”

系統的機械聲依舊冰冷，“是的。”

木下昇朝空中揮手，也不管它能不能看見。

他翻着手中的語文書看得很起勁，完全一副要把書翻爛的神情，認真到系統都在發問：“宿主，是想考大學嗎？”

“？我拿語文書用來解悶不行啊。”木下昇沒擡頭，繼續在本子上寫字。

倒不是他閑得無聊，他之所以拿起這些書，是因為有人跟他說起過。哦，不，是有人激烈地争吵過，說，，，

說，過什麼？

握着筆的手蓦然發力，書中的文字在眨眼之後變得恍惚起來，清風翻動書章，木下昇像是被定住一般，靜靜聽着嘩嘩的聲音引導他尋找那模糊的歲月片段。

“你瘋了嗎？他還這麼小，你就讓他去拿槍？”

一個聲音忽然從記憶的碎片裡竄出來，殘缺的回憶中，似乎有個人靠在吧台上怒斥着什麼。

暖黃燈光線略顯昏暗，眼前的景象朦胧得仿佛像是剛睡醒的樣子。他晃了晃眼，視線對齊在三個人當中。

而其中一人，正對着一邊姿勢慵懶，披着黑色披風的男人。

那男人趴在桌子上，舉着酒杯，道：“有沒有搞錯，又不是我讓他拿槍的。”

和他理論的男人有着略顯綠色的頭發，他推了下鼻尖的東西，貌似不太贊同，“不是你還能有誰？他隻跟着你跑。”

男人放下酒杯，又轉向中間的男人，“他想跟，我也沒辦法，總不能趕他吧，你說對吧，#%&。”

“嗯？”中間的男人好似緩了一下，“啊，對。”

“那也不能帶着他往危險的地方跑，他才九歲。”發色顯綠的男人說到最後，聲音上了兩個調。

“嗯，對。”中間的男人點了點頭，“%&，這樣确實不好。”

“欸~”男人稍稍轉了過來，看向了兩人，“那槍是他的異能，它不受我控制。”

發色顯綠的男人仿佛頓了一下，“你的異能對他無用？”

男人像是總算找到了能理解他的點，聲音激昂，“完全無用，隻有他自己能用。”

“這，，，”發色顯綠的男人被哽住了，半天也沒能回。

“那也不能讓他拿槍。”中間的男人接上話。

發色顯綠的男人附和，“對，對。”

“怎麼又怼我？”男人嚷嚷，“拿槍是他的應激反應，他控制不住的，我也控制不住他，我能怎麼弄？再說了，他一直就… … ”

面前的話音逐漸拉長，像被灌入了玻璃瓶裡，悠悠遠遠，難以分辨。

木下昇有些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他強睜着眼，努力了許久，也沒能從中看到什麼。

直到最後，好像有人靠近了他，将他抱起，聲音沉穩得使人昏睡，“但是##，他也該像個普通小孩一樣讀些書，交些好朋友了。”

“欸~~~”

發着牢騷的聲音漸漸虛虛，慢遊在虛無的記憶裡，木下昇慢慢睜開眼，漂遊的思緒一下回攏，翻動的書頁也逐漸停止下來。

“宿主？”

耳邊的系統将他拉入現實。

他僵住的手終于擡起，在本子上一筆又一筆地記錄着重要的内容，“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系統嘀嘀，“沒有了，宿主。”

木下昇哦了一聲，接着看起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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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陽光很亮，照進會議室的光線卻異常的少，五條悟百無聊賴地靠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姿勢散漫，絲毫不在意另一位的想法。

“五條悟，這次的任務你聽清楚了嗎？”對面的人望過來，看到五條悟這副模樣更是敲了敲桌面。

五條悟擡起眸，“哦，這麼簡單？加茂元老？”

“不然你以為會有什麼？” 加茂元老皺了皺眉，聲音低了幾分，“這次鬧得太大，上層決定還是讓你去解決比較好。”

五條悟微微眯起眼，玩味地笑：“你們呢？之前不是極力主張把他交給警方的嗎？怎麼現在改口了？”

“情況有變。” 加茂元老語氣變得凝重，“他将咒術師做成研究對象，那些實驗，不能讓公衆知曉。這件事我們家族的人一緻覺得由内部處理，你們家族一直都負責這方面的内容。所以，你知道該怎麼做的，對吧，五條悟。”

空氣一瞬間變得沉悶起來，房間裡一時無聲。

“這件事，我們家族的人一緻認為必須由内部處理，而你們五條家一直負責這方面的事務。” 加茂元老的目光落在五條悟身上，透着某種深意，“所以你知道該怎麼做的，對吧，五條悟？”

五條悟沒說話，藍色的眸子映着陽光，靜得深不見底。

加茂元老沒有等他的回答，而是繼續說道：“當然，如果能将他安全歸案是最好的。但如果發生突發狀況，決定權在你。不過你得明白三件事。第一，這件事不能暴露給公衆，你很清楚輿論會引起多大的恐慌。”

“第二，你得酌情考慮他的處理方式。” 加茂元老，“他精神已經不正常，會做出什麼事，我們無法預料。而且，門外有政府警察和護衛，不能讓咒術師的事态引起更大的風波。”

五條悟低垂眼，摩擦着手指，像是在思考。

“第三，”加茂元老看着他，“如果情況失控，來不及送到咒術高專，就自行處理。這事本就由你們五條家查到的，那你們就得負責到底，我們隻能壓制輿論發展。現在已經有不少好奇的人拍到些私密的畫面，不能再任其發酵了，這事要盡快解決。”

這次，五條悟沉默得久了一點。

“你聽到了嗎？五條家的五條悟？” 加茂元老敲了敲沉思的五條悟，似乎在提醒着他。

整個房間安靜得隻能聽見鐘表的滴答聲，仿佛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

良久，他輕輕呼出一口氣，慢悠悠地站起身，修長的手指插進兜裡，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