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下昇，“為什麼要栽贓？”

太宰治，“因為……”他斜了木下昇一眼，忽地轉過來，“我發現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之前明明一天都講不出三句話的。”

木下昇眨眨眼，也不明白，“對哦，為什麼啊？哥哥？”

太宰治默然不語，“……”

跟小孩講話真的好費勁，特别是跟這種不懂世事的小孩講話就更費勁了。

太宰治歎氣，“算了，辦事要緊。”

他在嘴上做出拉條的手勢，讓木下昇閉了嘴。随後翻了翻外套口袋，拿出一些垃圾模樣的東西，有些是衣服碎片，有些是打火機，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被随意地丢在地上，像是在裝作被遺漏掉的物件。

太宰治腳在上面踩出些印子，最後欲蓋彌彰地往櫃子下踢，落出小小的探頭。

他做完這些後，就準備要走。木下昇卻在轉身時，腦袋猛然嗡嗡作響，他頓時定在原地，拉住了即将要去開門的太宰治。

木下昇，“哥哥，有聲音。”

太宰治立馬警惕起來。木下昇皺着眉，抓着頭發，努力分辨聲音的來源，“好，好像是這邊。”

他指了指身旁什麼也沒有的光滑牆壁。

太宰治投去目光，視線在平坦的牆上停留一瞬，随即蹲下來，抓着木下昇的胳膊，“是什麼樣的聲音？”

木下昇拽着頭發，也在努力思考。倏然，他像是抓住了腦海裡的聲音，眼睛猛地睜開，“電流聲，有電流聲。哥哥，這裡有腦端。”

太宰治愣住，“那是什麼？”

木下昇也被他問得一愣，有些迷茫的重複他的話，“那是什麼？”

太宰治，“……你不會是耳鳴了吧？”

木下昇的小臉皺起，“我沒有，我真的聽到了，就在這裡。”

他生怕太宰治不相信，連忙拉着他往旁邊的牆壁指，“就在這裡，在裡面。”

太宰治自上至下地看着他，一張小臉上滿是緊張，不像是在開玩笑。太宰治試探性地敲了敲所指的牆壁，哪想還真感覺出奇怪的地方。

潔白的牆壁被敲擊的時候竟是空心的聲音，太宰治後退了一步，仔細觀摩面前的牆壁，往不同的地方敲擊。

空心的聲音跟着他的動作越發清晰，最後太宰治摸到一處就徹底停下了。

木下昇看他沒了動作，還以為不信，急忙說道: “哥哥，裡面真的有。”

太宰治是不相信有什麼電流聲，畢竟那種東西怎麼可能通過人耳就能聽到，但眼前的牆壁又确實有異樣。

他朝着牆壁來回觀察，手不停在上面摸索，反複敲擊，最後找到一處地方，雙手伏在牆上用力往上蹬。

咔的一聲，有什麼開關被打開了，牆壁被緩緩拉開一條縫。

太宰治透過那條縫往裡瞧，裡面似乎有些微弱的亮光，那裡面隻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台厚重的電腦。它弓着背，開着屏幕的光芒亮在裡面。

太宰治略微驚訝，沒想到電腦這種高級電器居然會出現在被國家遺忘的邊緣城市裡。

木下昇拉了拉發呆的太宰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縫裡面的東西，“哥哥，就是那個。”

太宰治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再一次用重新看待木下昇的目光打量着他。

但裡面的亮光還正提醒着意料之中的情況，他來不及多問，直接拉開門縫。

木下昇跟着進去，太宰治拉開唯一的椅子，在鍵盤上敲着什麼。而木下昇踮起腳尖，努力夠着桌子，他将五條悟放在上面，探着頭去看。

那電腦看起來特别厚重，小小的屏幕，不像是他記憶中的模樣。木下昇甚至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電腦後面還有厚厚的盒子，嘎吱嘎吱地發出聲音，像是笨重的老爺爺弓起背抱着銜進去的屏幕在漫步行走。

木下昇眨着眼，還是好奇地問出來，“為什麼不是透明的，浮在半空的樣子？這不是腦端嗎？”

太宰治敲着鍵盤的手停了下來，聞聲的五條悟也探去貓眼。一人一貓，在此時竟神奇的處于同一想法裡。

太宰治，“你說的腦端到底是什麼東西？”

木下昇伸出小手，指着亮起的屏幕，“就是這個啊，但這個看起來好舊，也好醜哦，我隻在爸爸口中聽到過這個東西。”

太宰治眯起眼，“爸爸？你想起了什麼嗎？”

木下昇頓了頓，他眨巴着眼睛，忽然也停住了。大大的眼睛裡掀起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小嘴巴咛喃道: “我，不記得了。”

忽然，木下昇腦袋一疼，瞬間被刺得捂頭，突如其來的反應令他站不腳，猛地往後倒，被太宰治一把抱住。

太宰治輕輕拍着他，“喂，小昇。”

木下昇卻聽不見他的聲音，大腦的疼痛頓時溢出冷汗，他埋在太宰治的懷裡，承受不了這種疼痛，隻能低低哭出聲。

這似曾相識的場景展現在五條悟眸中，探出去的小爪子滞住半空，五條悟不可置信地望着這一幕。之前的那些想法在此刻被瞬間打破，他終于意識到。

這可能，不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