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的人見是沈伯棠來了,一時間都起來跟他打着招呼。
“哪陣風把老九吹來了,正好你來替我一把,我這煙瘾犯了,出去抽一根兒。”付清希适時起身,将牌遞給正朝他們這邊走過來的沈伯棠。
“我們這剛才還說起你呢,聽說你病剛痊愈,怎麼樣感覺好些了嗎?”墨鋒洗完牌看向沈伯棠,趁雲晚兒不注意時給他遞了個眼色。
其實沈伯棠就是普通的流感,而且也已經是他出國前的事了。
他們兄弟們故意找來這一話題談論,無非是想給自家兄弟找個機會緩和下兩人的關系。
“好多了,就是偶爾還有點兒發熱。”沈伯棠說完,不露痕迹地看了眼旁邊的雲晚兒,見她隻是低着頭理着手裡的牌。
付清希這一走,雲晚兒自然就和沈伯棠成了一夥。
沈伯棠的牌技本來就很好,再加上雲晚兒屬實是強強聯合。
連輸三把的蔣政銘差點忘記了組局的目的,一臉哀怨地吐槽,“你們兩口子多少有點欺人太甚!”
“不然咱倆換換?”雲晚兒伸出手指在她和蔣政銘兩人之間指了指,表情十分真誠的看着蔣政銘。
蔣政銘剛想說話,感受到沈伯棠像刀子般飛來的警告眼神,做了一個吞咽口水的動作,尴尬的笑着說:“不用,就這樣挺好的。你們倆在我對面真養眼,不愧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蔣公子真會說話,下次别說了。”雲晚兒感覺蔣政銘拍沈伯棠馬屁都不用回家取詞,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溢美之詞。
整個打牌的過程中雲晚兒和沈伯棠都沒有什麼交流,不過這也并不影響沈伯棠差人時不時給她倒個水,拿點小零食放在她跟前。
除了不說話,舉止間稱得上是妥帖至極。
其實雲晚兒心裡明白,這說話的主動權完全握在她手中,隻要她主動對沈伯棠說一句話,兩個人就會重歸于好。
她心裡總是氣不過眼下這種局勢,就好像明明是她占據主導權但其實這段關系依然是沈伯棠起着關鍵的決定權。
就如同現在,好像隻是雲晚兒一個人單方面的冷戰,她像是一個耍小脾氣的孩子,他隻是安靜的等她鬧完後再若無其事的帶她回家。
正因如此,雲晚兒偏偏不想這麼輕易的遂了沈伯棠的意,所以當一衆人圍到桌前準備坐下吃飯時,雲晚兒刻意提前坐在了主位隔一個人的旁邊座位。
大家眼看着雲晚兒若無其事的坐下,這用行動表明的言下之意無非就是在向所有人宣告,她不要坐在沈伯棠旁邊。
“我突然覺得老九也不過如此,那兒坐着的才應該是北城的這個。”付清希朝墨鋒伸出個大拇指感歎道。
大家都悄悄将眼神看向沈伯棠,一時間都不敢輕易入座。
雲晚兒知道沈伯棠一向是坐在主位的,所以她自信的認為會顧全大局的沈伯棠自然不會跟他在意這種細枝末節。
誰料沈伯棠徑直走過去便在雲晚兒身邊坐了下來,那主位如今空在那裡此刻如同一個燙手山芋般,衆人唯恐避之不及。
“你坐這兒。”沈伯棠朝蔣政銘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坐到主位。
沈伯棠的話一出口,衆人皆松了一口氣,原本還想拒絕的蔣政銘,直接被墨鋒按着坐了下去。
一屋子的人這才依次落座準備吃飯。
不得不說沈伯棠就是沈伯棠,他這看似随意的将蔣政銘安排在主位,實則完全把雲晚兒陷入了被動的局面。
他知道雲晚兒在他朋友裡相處最融洽的就是蔣政銘,如今他把蔣政銘和雲晚兒分開,雲晚兒能說話的人大概也就隻有沈伯棠自己了。
眼下雲晚兒發現自己杯子裡的茶水已經喝完,她環視了一周,發現水壺竟然在蔣政銘和沈伯棠中間的位置放着。
這會兒偏她渴得厲害,而沈伯棠眼下正與他人說話好像沒有注意到她這邊的情況。
她如果起身去拿,難免會打斷兩人的對話,屬實是太過于引人注目,但從她這個角度伸手去夠又有些困難。
她覺得沈伯棠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讓雲晚兒被迫和她說話。
不過眼下她也顧不得是否還在跟沈伯棠冷戰了,她伸手輕輕在桌子下拽了拽沈伯棠的上衣衣角,動作幅度微乎其微,幾乎很難被他人發覺。
沈伯棠察覺到她的動作,低下頭看了眼雲晚兒攥着自己衣角的手,緩緩将視線移到她臉上。
“我渴了。”雲晚兒把自己的空杯子遞給沈伯棠,眼巴巴的看着沈伯棠,語氣裡是她下意識的撒嬌。
雲晚兒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不太記仇的人,或者說是氣消的很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