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的内容和狗卷棘展現的性格大相徑庭,林鈴什麼時候看過它這麼急切?
她甚至能從中品出一些脆弱、擔憂、焦慮的風味。
天殺的,怎麼人設都變了?
林鈴着急忙慌切回遊戲頁面,狗卷小人正坐在醫務室接受治療,手掌被包成哆啦A夢式圓手。
很可憐,同時又有些可愛。
缺德的玩家沒忍住笑出了聲,随後收拾好嘴臉,心裡開始譴責起狗策劃。
立繪場景居然是真的,該死的,我隻是喜歡飯卷小狗的戰損美,沒想過讓它真戰損啊。
林鈴氣勢洶洶地發問:【你怎麼受傷了,誰弄得?】
飯卷小狗感受到手機震動,掏出巴掌大的黑色磚頭。看到消息後眼睛一亮,随後又想到什麼,半耷拉着眼睛盯着手機,過了好一會兒才猶豫着伸出爪爪。
【出任務時不小心受傷了。】
【你呢?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
玩家沉默了,難得的良心發作。她看了飯卷小狗的短信,知道這段時間他在擔心失聯的自己。
雖然遊戲世界和現實世界的流速并不固定,但總體而言都是遊戲時間快過現實。
正如飯卷小狗的十年不過是她的三年,在這段時間裡,角色的憂心總比玩家的快樂來得漫長。
她總不好大大咧咧地說:“哎呀,我過的特别好,你瞎操什麼心?”
林鈴安靜了一會兒,開始春秋筆法:【最近我頻繁做同一個噩夢,所以精神狀态不太好。】
同一個噩夢?
飯卷小狗的耳朵倏然豎起來了,打字速度都快了很多:【除了做噩夢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并非狗卷棘反應過激,俗話說的好,“當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着你”。
這句話放在咒術屆也通用,當一個普通人接觸咒術屆過深的時候,比其他人更容易被咒靈纏上。
咒術屆隐藏于社會背面,不為大衆所知,LIN并不屬于其中之一。小時候狗卷棘還沒有意識到這點,越長大才越能意識到LIN絕對不簡單。
可他仍然不願意和LIN太過深入探讨咒術屆的事情,她尊重這一點,兩人就這樣心照不宣地從孩童走向少年。
即使如此,狗卷棘最擔心的事情可能還是發生了。
有一些咒靈殺人前有固定的儀式,例如貞子要等七天才會收割看過死亡錄像帶的人的性命。
狗卷棘僥幸地想:或許隻是單純地做噩夢?
LIN:【偶爾會在鏡子或者玻璃反射的一些地方看到夢裡的女鬼。】
【不過仔細一看的時候又消失了。】
狗卷棘皺眉:【還有嗎?】
LIN:【我總是夢到她說要來找我。】
狗卷棘深吸一口氣,心中不妙的預感越發嚴重,他繼續問:【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做噩夢的?做噩夢的頻率是多少?在做噩夢之前你有沒有接觸過什麼奇怪的東西?】
林鈴看着飯卷小狗認真的樣子,心裡直犯癢,恨不得爬進屏幕裡抱着小狗瘋狂揉搓它的腦袋和耳朵。
看着狗卷棘皺眉思索的樣子,她不再逗小狗,草草幾句說完結局:【你也不用擔心,後來我去附近的道觀拜神請符後,就再也沒在夢裡見過女鬼了。最近沒有回你消息是因為我正在補覺,困死了。】
狗卷棘不放心,還想再問:【沒有其他不對勁的地方了嗎?】
林鈴哈哈一笑,毫不在意地說:【還能有什麼不對勁的事情,半個月前早就解決了。】
消息發出去的一瞬間,林鈴忽然反應過來,大喊一聲“糟糕!”。她想要撤回消息,可惜對面的人已經看到了。
“......”
飯卷小狗面無表情,三角耳時不時抖一下:【半個月前?】
那為什麼這一周多都沒來找他???
林鈴聽出話裡微妙的埋怨,她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我要補覺嘛,補完覺之後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所以這段時間都沒登陸聊天軟件。】
看着狗卷棘沉默了,林鈴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開始顧左右而言他:【你傷的不輕,到底是誰弄的?】
小狗淡淡地說:【沒什麼大問題。】
【欸——】林鈴借題發揮,開始控訴:【你真是越長大越不可愛,以前你有什麼心事都和我說,還會向我撒嬌呢。】
說起來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那個時候飯卷小狗無論大事小事每天都要和自己說,即使她能通過遊戲大緻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喜歡聽他親口和自己說。
開心了,不開心了,倒黴了,受了點小傷......都要和她說,總是下意識帶着撒嬌的口吻,親昵地分享一切。
其實現在也在分享,但林鈴總覺得哪兒不對勁,狗卷棘似乎在她未注意的地方悄悄發生了改變。
至于變成什麼,她也說不清。
【現在的你太難懂了,有時候我都弄不明白你的想法,可你也不願意和我明說。】
林鈴一邊回憶,一邊帶着半真半假的抱怨說:【以前和現在真是判若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