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鈴小姐之前說過,隻要不是明令禁止的地方,他們可以去海月山莊任意地點。
釘崎斬釘截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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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于進入小洋房的人身價不菲,這次去小洋房絕對不能像之前一樣光明正大。
三個咒術師特地挑了午休的時間,偷偷溜出去。
由于沒有鑰匙,他們隻能發揮咒術師的體能,徒手攀上二樓陽台。海月山莊裡不會有盜賊出入,小洋房沒有安裝防盜窗,正好咒術師進出。
他們進了房間後蹑手蹑腳,擔心碰上打掃的傭人。好在一路上都沒什麼人,三個人先把二樓裡裡外外翻了一個遍。
普通的歐式田園裝修風格,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
他們對視一眼,确認彼此都沒翻出什麼東西。
二樓沒有,那就去一樓搜搜看。
他們順着旋轉樓梯往下走,虎杖悠仁在最前面,伏黑惠守在後面,警惕地确認二樓不會突然多出什麼東西。
大家輕手輕腳的,腳步比雪花落地還要輕。
“嘶——”
最前面的虎杖悠仁忽然發出聲響,其實隻是倒吸一口冷氣,但由于周圍太過安靜,連吸氣聲都顯得嘈雜。
伏黑惠聽到聲音立刻回頭,眼神犀利。
沒等他探究發生了什麼,一樓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們也來這裡躲清靜啊。”
伏黑惠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了——是千鈴小姐。
她現在不是該躺在病床上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百思不得其解,聽到一樓輕飄飄地說:“下來吧。”
事已至此,他們也不必再躲藏了,三個人乖乖下來。
伏黑惠腳步放緩,大腦飛速旋轉,思考要怎麼解釋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從進入海月山莊開始,千鈴并非不知道他們有所圖,但是仍然放任他們四處調查,仿佛笃定他們找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伏黑惠時常感覺這個山莊就是一團迷霧,怎麼走都碰不到邊界。直到昨晚開始,他們終于隐約看到牆壁的影子。
從不幹擾他們的千鈴小姐卻現身了。
伏黑惠頭腦風暴,她會說什麼?會不會追問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會不會忽然出現幾十個持槍的彪形大漢,把他們摁倒,然後丢出海月山莊?
她還在絞盡腦汁的時候,虎杖悠仁直接開口了:“千鈴小姐,你在這裡做什麼呢?”
千鈴淡淡地說:“玩塔羅牌。”
她坐在一張玻璃桌前,桌子上散落幾十張塔羅牌,她像洗麻将那樣摁住牌面左右畫圓,如同漩渦一樣逐漸收攏牌面。
虎杖悠仁繼續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不能在卧室玩嗎?”
千鈴瞥了他一眼,沒有伏黑惠想象中的那樣質問他們“為什麼翻牆進入洋房”。
她隻是垂下眼睛,安安靜靜地推開牌面,劃出一個弧度後,平靜地回答:“你們能來這裡,我不能過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虎杖悠仁撓了撓頭,千鈴洗牌的時候露出手上的監測手表,體溫顯示她還在低燒中。
“你都38°了,不回去休息嗎?”
千鈴扯開話題:“你們要玩占蔔嗎?”
“好啊。”
三個人坐在桌子前,千鈴沒有問他們任何問題,自顧自地抽出一張牌,瞥了一眼後,平淡地說:
“你們的未來一個比一個糟糕。”
虎杖悠仁瞪大眼睛,不滿地抗議:“啊——你都沒有認真看,怎麼一上來就詛咒我們啊。”
光顧過占蔔攤子的釘崎野薔薇認為她在敷衍,發出質疑:“流程不對吧,你甚至沒有問我們問題,哪個占蔔師是這樣的啊?”
千鈴不動如山,自己說自己的:“不過那還很遙遠,先算算近期的吧。”
她把抽出來的那張牌放回去,眼睛擡也沒擡:“說吧,你們想要算什麼?”
釘崎野薔薇說出了占蔔師永遠都逃不開的那個話題:“算桃花。”
千鈴重新洗好牌,擡起手掌,邀請說:“請吧。”
釘崎野薔薇很快就抽了一張,兩個男生在旁邊圍觀不打算參與,千鈴卻沒讓他們置身事外:“你們怎麼不抽?”
虎杖悠仁“啊”了一聲後,伸手抽出一張牌。伏黑惠站在旁邊,插着兜盡顯酷哥氣質,并表示自己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釘崎給他後背掄了一拳,他才老老實實地抽牌。
三張牌依次攤開,千鈴的目光落在牌面上,而伏黑惠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他隐約察覺到縱容的意味。
無論是放開海月山莊所有地圖權限,還是如今當場抓到他們馬腳,依舊沒有刨根問底,隻是擋在面前用占蔔轉移他們注意力。
五條悟被衆人反駁的那句“她特意留給我們的線索嗎?”,此刻在腦海中回蕩。
伏黑惠從高往下凝望千鈴,眼裡充滿打量。
你到底怎麼想的呢?千鈴小姐。
對于這道目光,千鈴置之不理,她慢悠悠地說:“釘崎和伏黑還是好好學習吧。”
“啊——”釘崎野薔薇十分聰明,瞬間領悟到了言外之意:“我們是沒機會了是嗎?”
随後,釘崎注意到這句話不包括虎杖悠仁,她睜大眼睛,指着憨厚的虎杖:“他有?”
她不可置信地問:“他嗎?”
虎杖聽出同伴嫌棄的語氣,愣愣地指了一下自己,不明所以:“哈?”
千鈴點了點頭,指向牌面,那是一張逆位牌,一個穿着兜帽的人正在乘船渡河。
“你看,如果這張牌是正位,船上的人就要離開岸邊去往遠方,如果是逆位不就反過來了嗎。”
千鈴帶着一絲笑意,說:“離開的人回來了。”
虎杖想了很久,腦子裡沒有出現任何名字,他有些尴尬,說了一句疑似掀場子的話:“我......好像沒什麼異性離開我吧?”
千鈴沒有任何被冒犯的惱怒,她搖了搖頭。
“未必是相處很深的異性,隻要是你們有過交集都算。例如畢業的同學、轉校的朋友、斷聯的網友......,這些都算。”
千鈴補充說:“當然了,這張牌隻是說你會碰到桃花,但不一定會發生什麼。”
她最後下了總結:“反正你有舊相識,不過她來的時候你可能認不出。”
虎杖悠仁見千鈴侃侃而談,好奇心油然而起,他問:“那你給你自己算過嗎?”
“這個啊......,”千鈴收攏牌面,放到一個黑袋子裡,拉好系帶後慢悠悠地說。
“我是算不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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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千鈴小姐沒說謊。
海月千鈴白天斷言三位咒術師的未來很糟糕,卻沒預料到今晚自己就有不幸的事情發生。
——她再度病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