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喬清澤給他斟滿,“你都這般年歲了還是孤家寡人,都是被她耽擱了,她是該陪着你才是。來,我敬馭遠一杯。”
他又是一口飲盡,目光仍舊落在清沅身上。
清沅當做沒察覺,默默吃着肉。
“我都有兩個孩子了,你比我年長一些卻還沒有子嗣,實在不合适,伯母都快急壞了吧?也就是你頂着,換了旁人早不認這門親事了。”
“早就應下的婚事如何能食言?況且我心儀令妹,非她不娶。”柯弈仍舊看着清沅。
他不知飲了多少盞了,似乎有些醉了,先前隻是飲酒時看着清沅,這會兒即使放下酒杯,沒有遮擋,仍舊直直看着清沅。
喬清澤似乎也醉了,并未發覺,還笑着打趣:“馭遠何時對我這個小妹這樣用情?我竟不知。”
“我也不知。”他笑着,看着清沅。
侍女正好将烤好的肋排送上來,清沅松了口氣,要不是為了這口肋排,她早走了。
她接過肋排,下意識想将肉剃下來,瞥一眼斜對面的人,又将肉舉起來,狠狠咬了一口,臉上都蹭上了些油。
“看看你像什麼樣子!”喬清澤低斥。
清沅嘻嘻一聲,咬得更用力了。
喬清澤嫌棄擺擺手:“趕緊吃完了下去,瞧見你就心煩。”
“那我先走了,兄長們慢慢用。”喬清沅早就想走了,幹脆幾口快速吃完,拿着帕子立即就走。
柯弈跟着起身:“我送你。”
喬清澤抓住他的衣袖:“送什麼?自家宅子,她走不丢。”
“我還是去送送。”他輕輕拂開喬清澤的手,快步朝外追去。
冷風迎面而來,他似乎有一瞬的酒醒,可看到那個背影,似乎又陷入酒意裡。
“清沅。”他喊一聲,不遠處的背影走得更快了,就像夢裡的一樣,讓他無論如何追都追不上。
并州大雪封路,他不是不想回家,他棄了車馬,從雪路裡走出十幾裡,可還是沒有趕上,他要是知曉那一去就是永别,無論如何也不會和她分開。
“清沅!”他高喊一聲。
路過的侍女怔住,清沅也頓住。
柯弈看着那個熟悉的夢寐以求的背影,緩緩停住,又輕喊一聲:“清沅。”
那個背影沒有回頭,小跑想要逃走。
柯弈跑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回一帶,雙手捧着她的臉,閉着眼緩緩低頭,額頭輕輕抵着她的眉頭,低喚一聲:“清沅……”
酸甜的棠梨氣味迎面而來,清沅擡眼,茫然看着他微紅的臉頰。
突然,他靠近,咬住她的唇。
清沅怔住。柯弈很少這樣親她,即便床笫之間也是極少,從來都是蜻蜓點水,唯一的那回是不甚喝多了。現下,她立即确認,柯弈又喝多了。
喝多就亂親人,這是什麼毛病?
清沅一把推開他,冷眼看去:“你是将我當成誰了?”
他恍然一瞬,彎了彎唇,握住她的手:“沅沅。”
是在喚她?這人可從未這樣喚過她,就連清沅二字也是極少的,多的是相見不稱呼的時候。
清沅狐疑朝人打量:“你喝醉了。”
“嗯。”他閉了閉眼,“清沅,我很想你。”
清沅甚至覺着有些詭異了,将手往回抽:“你、你先松開我。”
“我不松手。清沅,不要離開我。”
“你真的喝醉了,你趕緊、趕緊去喝醒酒湯!”她此刻才發覺自己是真是葉公好龍,少年時幻想的場景發生了,她卻有些惶恐。
“為何不要我牽着?你還在生我的氣是不是?”
她未來得及答話,又被人拽過去,抱進了懷裡,怎麼都掙紮不脫。
“你做什麼?你快松手呀!你知不知曉自己在做什麼!你以後少喝些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