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家夥就不像虎牙幫的人,說不定連男人也不是!”
溫風在衆人的聲讨中從懵逼狀态逐漸明晰,随後看向台上傷痕累累的江搖光,大吼:“你爺爺的,也敢冒充老子!?”
“他不僅冒充你,還差點奪了魁,要不是你及時趕到,這小子就和那天淨門彥封争魁了!”
“說!你到底是誰!”
“為何要假冒别人身份!”
場下突然話鋒一轉,開始質問江搖光。
高台上的人手指輕敲扶手,見有人拆穿台下人,起了一絲玩味。
畢竟這人破綻百出,勇氣可嘉,卻實在不聰明。
江搖光捂着冒血的傷口,大腦飛速運轉。
此刻她要考慮幾個問題。
其一,是否坦白姓名。
其二,是否坦白性别。
其三,如何扭轉局勢,不被連懷瑾踢出局。
目前因為溫風本人現身,她在衆人面前口碑大跌,先前靠自己血肉拼搏的戰績也因為信譽負債而被衆人抛之腦後,支持她的人肯定寥寥數幾。
“我看這家夥就是個混進來的騙子!”
“肯定是為了那五百兩黃金!”
“但這騙子确實有本事啊,先前的功法招數不是唬人的。”
“無門無派的野路子罷了,也隻是在這種擂台上取巧,真要上戰場,大家混戰一番,這家夥說不定還沒我抗打!”
“因為無門無派,所以假冒别人身份混入嗎?我還挺佩服這人厚臉皮的本事。”
“就是!無恥!虛僞!這種人不配參賽!”
“把這家夥除名!”
“這人好像也不在名冊内吧……”
“那就把他轟出去!”
江搖光扯了扯嘴角,還真沒什麼人幫她說話。
轉念一想,這些人都是江湖人士,從小喊打喊殺的練家子,熱血激蕩,義憤填膺。
這些人不一定能識大局,懂文禮,但一定知喜惡,明恩怨。
就跟網絡噴子一樣,滿腔熱血激憤無處安放,隻要給個靶子,就能指哪打哪。
既然如此,跟他們講不了道理,那就講情理。
她思索一番,冷靜開口:
“我确實騙了各位,我不是溫風,也不是男人,我叫江搖光。”
底下安靜片刻,瞬間炸開。
“你你你…你真的是沒一句真話啊!”
“連性别都作了假,你還有什麼是真的!?”
江搖光淺淺一笑,挑眉反駁台下:“本事是真的。”
台下那人立刻啞口無言。
又有一人發言:“男人要是滿嘴謊話在這裡逗我們團團轉,我肯定帶着大家夥兒立刻沖上去群毆……女人嘛,那就另說……”
江搖光哼笑:“女人怎麼就另說?”
那人支支吾吾:“女人嘛,還是要呵護愛惜,我們身為男人去打女人,豈不是禽獸嗎?”
江搖光挑眉:“放心,你們也打不過,做不了禽獸。”
台下人臉色瞬間凝固。
“這這這……”
“這個女人,好生猖狂!”
“無門無派,不知道她在狂什麼!”
“就是,像她這樣不請自來的散客就該逐了去,壓根沒資格站在這台上和我們比試!”
江搖光聽到台下開始逐人,不惱不怒走到台前面對所有人作輯:
“在座各位,我的确是野路子出家,為了參加這場竟武,也算是不擇手段,在道德上,你們譴責我,我沒意見,但……”
“若要因此逐我出賽,我不同意。”
“沒有哪個幫派一建成就名聲大噪,大家一開始都是無名小卒,在江湖上,不看虛名,隻看拳頭,這不是江湖規矩嗎?”
此話一出,台下人面面相觑。
韓慕戈見此情形,從衆人中走出來:
“江湖規矩,不踩布衣,不拜高名,不問出處,隻看造化。諸位難道忘記自己的來時路了麼?”
阿珑也跟着附和:“阿珑不懂江湖,不知道什麼門派、門路,隻知道搖光姐姐……”
“打敗了你們!”
江搖光心頭一暖,這兩個隊友沒有白交,關鍵時刻懂得助攻。
見台下衆人氣焰冷卻了一些,她乘勝追擊,提高音量:
“台下若是還有誰不服我這野路子出家的,請上台與我一較高下?”
此話一出,台下徹底噤聲。
片刻過後,東擂台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衆人看向東擂台擂主,隻見那位渾身是血的男人默默拿起劍,虛弱地走了兩步,随後騰空跳到了西擂台上。
江搖光挑眉。
作為東擂台擂主,他此刻站出來和她比試是最好的結果,這人很有靈性啊。
“彥封,幸會。”
彥封清冷的聲音中有一絲疲憊,半張臉都隐入血色中,襯得面頰膚色更加冷白。
江搖光也沒好到哪去,頭發松散,雙眼充血,五官隻看得清兩官,隻有一雙鋒芒畢露的眼睛和自信揚起的嘴角。
“江搖光,幸會。”
兩人互相作輯,等待搖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