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算得上是傳承幾百年的世家,不論是在官方的驅鬼師協會還是在民間,白家的名号都有着一定的流傳度。
但是耳熟能詳的世家卻并不代表着一定強大,尤其是在重天賦的驅鬼師面前,什麼世家也隻是虛假的紙老虎而已。
當然,這個情況一直持續到了白不染出生。
天生靈骨的白不染從出生便已經站在了絕大多數的驅鬼師頭上,他的天賦讓他輕松的在十多歲的年齡便已經成長到了第一梯隊。
從他成長起來後,白家便站在白不染的身後拿回了屬于世家的尊嚴。也是從那天起,白家人發現在白不染之後出生的孩子,普遍的天賦都不錯。
“你不太開心。”
■■■■像是一個關心着朋友的普通人一樣,很自然的詢問着白不染。
那種直接外洩出來的負面情緒,■■■■很清楚就能夠感覺的到。祂将自己離的白不染更近了幾分,貼心地表達着自己的關心。
白?是和白不染一樣的白。
“肯定不開心,那些吸血蟲一樣的家夥,我能願意見才怪。”
白不染深呼吸了幾下,努力壓下起了波瀾的心情。他不應該這樣的情緒外放,不應該表現的這麼明顯,明顯到■■■■都能感覺出來了。
“吸血蟲?”
■■■■的聲音中不含任何的語氣,在此時倒是顯得格外平穩。
這樣的聲音讓白不染波蕩的心情也緩和了不少,至少在走到會場之前,他都願意多說兩句。
“難道他們不是人類麼?”
為什麼是吸血蟲,■■■■不是很明白,便直接問出了聲。
“這隻是個比喻而已。”
白不染嗤笑了一聲,放緩了腳步,借着不太明朗了心情絮絮叨叨的将自己憋着沒有和任何人說過的話說了出來。
“他們啊,靠着我的存在而擡高了他們自己的身價,甚至拿着我的名号為非作歹。最後卻又在我失事時,一腳将我踹開。”
那故意放慢的腳步堪稱散步,他就這樣磨蹭着:“這樣扒在我身上吸血的人,我拿吸血蟲比喻不是很般配嗎。”
白不染搖了搖頭,最後還是決定不玷污了那蟲子:“吸血蟲吸血隻是為了生存,他們可不應該叫那個。”
“說是寄生蟲也不為過了。”
■■■■聽的模模糊糊似懂非懂,卻又像是個很适合傾聽的朋友一樣回應道:“嗯,沒錯,寄生蟲。”
一聲輕嗤從白不染的口中傳出:“至少寄生蟲都是随手都能拍死的小蟲子,他們呢?”
“帶着足以殺死宿主病毒寄生在我的身上,到頭來,見我這個宿體不行了,就随意地抛棄。”
他從來都不是任人蹂躏的類型,他沒有死,那這些仇當然要報複回去。
白不染的異色雙眸中染上了絲絲縷縷的殺意,這是第一次,■■■■看到了白不染鋒芒畢露的模樣。
那不是由祂的存在而誘發的負面情緒,而是真真正正自白不染的心中産生的。
沒有負面情緒的白不染像是一隻任由祂揉捏的面團子,看起來好玩又好看,但是卻也很容易就會沒了意思。
但是染上了負面情緒的小人兒,就像是個閃着彩光的小刺猬,看起來好看,想要摸的話就會被刺給刺傷。
■■■■的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絲的變化,仿佛帶着笑意一樣,仔細去聽,卻又還是那樣的沒有情緒:“看樣子,白真的很不喜歡他們,要我幫忙殺了他們嗎?”
馬上就要走到那會場,留給他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聽到■■■■的話,白不染卻沒有多大的反應,反而越來越平靜,緩慢的将情緒壓回了原本的波瀾不驚。
“神明大人這話說的,是想要讓我和您簽訂什麼契約嗎?”
白不染有點吊兒郎當地摘花弄草的:“就和蠱惑人類和惡魔簽訂契約,忽悠着放棄自己靈魂那樣。”
“惡魔?”
■■■■在腦子裡轉悠了一圈,明白過來那是什麼後,才後知後覺的回答。
“我不是惡魔,也不想要你的靈魂。”
白不染愣了一下後,笑了笑:“是的是的,我當然知道您不是惡魔。”
他看着面前逐漸展露出真實模樣的會場,說着最後一句聊天的話:“而,我也不需要您的幫忙。我都沒有死,怎麼可能會麻煩别人呢。對于垃圾,丢到垃圾桶這種事情,我自己就可以了。”
說罷,想到了什麼一樣,沖着■■■■露出了一個堪稱明媚的笑容:“當然了,等最後的時候,您要是能帶我離開這裡就可以了,其他的不需要您出手。”
說完,很是開朗的眨了眨眼,在■■■■有些遲鈍的思維下走入了會場。
原本就人聲鼎沸的會場,在白不染和■■■■入場後,更是一瞬間熱鬧到了極點。
在白不染看來,這完全不像是什麼邪-神見面會,倒更像是什麼商場大活動的熱鬧。
溫栖遲迎接着白不染和■■■■坐在那高台上,拍了拍話筒走到了前方,用他那洗腦話術給那些本就大腦不靈光的家夥們說得一愣一愣的。
跪拜在下的人群,窸窸窣窣的祈禱聲仿佛海浪一般地進入到■■■■的耳中。
祂感覺到了莫名的不爽。
在人類世界待了有段時間的■■■■已經不再是那剛進入到這個世界時那樣對什麼都無知。
祂知道了不少東西,也明白了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