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濃聞言輕笑了一聲,随手将幾粒魚食扔入池中,“隻有被豢養的魚才會相信天下有免費的午餐。”
程魚看向掠金池,“臣女願做被殿下豢養的魚。”
“孤可養不起。”黎青濃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說說吧,你的條件。”
程魚低頭咬了咬下唇,“臣女……臣女想與殿下單獨待一會兒。”
黎青濃沒拒絕,示意衛卯和衛子暫且退下。
在衛卯和衛子走遠後,程魚壯着膽子靠近黎青濃,一雙眼眸楚楚動人,“殿下,臣女久聞殿下之名,而今得見,不勝歡喜。”
“殿下。”程魚伸出手,指尖攥住了黎青濃的衣袖一角,眼含期待地盯着黎青濃。
黎青濃皺眉,“松手。”
程魚猶豫了片刻,但不知想到了什麼,僵着身子沒有動彈。
“這麼想當魚,地方都是現成的,不如孤直接把你扔進去?”黎青濃表情冷漠。
程魚松開手,面色微變,“求您,就當可憐我,哪怕隻是讓我在這兒待得久一點。”
黎青濃皺眉,隻覺得不知所謂,主動送上門,話又說不清楚,真有什麼隐情,難道還要她去猜麼?“孤再說一遍,孤不聽廢話。”
“臣女隻是想與殿下共度一段獨處的時間,隻要一個時辰,不,半個時辰就好。”程魚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黎青濃,可憐兮兮地說着,“求您,您想去哪兒都行。”
黎青濃大抵是不吃這一套的,隻是冷眼看着她,試圖判斷她的真實意圖。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衛子突然走了過來,在黎青濃耳邊低語了些什麼,黎青濃略一颔首,看向程魚,“看來今天,是沒有交易的機會了。”
程魚臉色煞白,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黎青濃離開。
半晌,程魚靠近石廊的欄杆,看向水中遊動散開的魚,低垂下的眉眼生出幾分陰骘。
黎青濃并沒有将這個小插曲太放在心上,類似的事情她往常也不是沒有遇到過。
在那之後沒多久,黎青濃就聽到了永王要與鎮北軍統帥程越之女成婚的消息。
永王是個慣會利用姻親關系的人,前邊那兩位側妃,也都出自世家勳貴,這正妃的位子空懸了這麼久,回京幾日便有了歸屬,看來談得很順利啊。
程越倒是雞賊,當日永王起兵妄圖直逼上京時,他并未直接表示支持,之後也沒有任何動作。現在想來,程魚那時候應當已經懷孕,無論所生是男是女,隻要永王沒有别的子嗣,他就有機會。
将思緒從過往的記憶中拉回來,黎青濃展開剛剛收到的謝未染的信件。
信件的主要内容還是滑翔翼第一次試飛成功的消息,但相較于從執明子衛那裡得到的簡短情報,謝未染的這封信就有趣多了。
謝未染直接給黎青濃畫了一個示意圖,将畫面定格在了試飛即将開始的前一刻,雖然相較于畫正經的圖紙,謝未染畫人的功力要差了不少,導緻人和滑翔翼看起來不太協調,但當時的情形還是表達得很到位的。而且,謝未染這家夥在畫自己的時候用的筆墨可比畫其他人細緻了不少,大概就是簡筆畫和填了顔色的簡筆畫的區别吧。
黎青濃展開信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個明顯很特别的人形,不禁莞爾,而後才看向圖中的滑翔翼。
除了示意圖外,謝未染還列了一下之後的相關計劃,然後表示滑翔翼的造價和風險注定它隻能當做一支奇兵,而非用途廣泛的類型,提醒她不要指望太多。
黎青濃倒是完全沒有指望這東西能做什麼的想法,畢竟,她完全看不到這個叫滑翔翼的東西的使用環境。她會願意出這筆“贊助”,完全是為了謝未染這個人。
而謝未染這邊,卻是突然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葉不收那邊的火藥試驗成功了。
得到消息的謝未染當即向着地下的秘密試驗場走去,眉眼含着笑,滑翔翼的使用場景這不就來了?
隻要制造出适合投擲的彈藥,滑翔翼完全可以在戰争的關鍵節點發揮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