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玩家臉色慘白,蜿蜒不斷的血線自胸口蔓延到臉部,像是被某種詭異可怖的東西寄生了。
像是被江久浛的動作驚擾一般,他們突然齊刷刷睜大眼睛,渙散的瞳孔裡伸出一團團怪異的血線,眼睛是“它們”的大本營。
被它們根植的玩家每晚站在房門前,悄無聲息地窺探着,如果不是江久浛突然打開門,或許他們還會繼續“看”下去,直到天亮。
身後是殺氣肆意的傅時,身前是兩個被未知生物感染的玩家,如果硬要選擇一個毆打,那麼結果顯而易見。
江久浛毫不猶豫地一腳踢飛被寄生的玩家,他們的行動速度很慢,等江久浛按下電梯按鈕,才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一擡頭,撞進傅時冰冷的目光。
瞳孔裡的血線一頓,張牙舞爪地從眼眶中爬出來,想将傅時也變成新的感染者!
流光輕而易舉地切斷所有血線,它們斷裂的切面猶如蟲子爆汁一樣,朝外湧出猩紅的血液。
傅時皺了皺眉,就算神志不清,這些東西惡心到他的眼睛了。
他毫不猶豫地擡腳,如同在上個副本踹飛快遞員那般,兩位被寄生的玩家以一條完美的抛物線飛了出去,傅時慢條斯理地收回腳,轉身看向江久浛,手裡的流光還殘留着被害人的血液,滴滴拉拉落在走廊上。
這一幕可真是連環殺手在線作案啊。
江久浛驚歎一聲,随後毫不猶豫地進電梯關門啟動一氣呵成。
就在電梯門快合上的瞬間,“咚”的一聲巨響!流光被無情地砸進電梯,擦過江久浛一縷發絲,沒入金屬牆面三分。
江久浛氣笑了,把流光拔下來塞進口袋裡,對着電梯門義正言辭道:“作案工具沒收,明天要是冷着臉對我,我就不還給你了。”
回應他的是一聲巨大的踹門聲。
電梯不堪重負地吱呀一聲,終于開始往下走了。
眨眼間,副本已經來到第三天
冷漠平坦的提示音猶如催命的鬧鈴,将所有玩家從睡夢中叫醒。
【提示:請所有玩家在大廳集合】
傅時睜開眼,清晨的餘晖穿透頂層大玻璃,溫柔地落在身上,他愣了兩秒,朝四周望去。
“别看啦,你就在外面。”疲憊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傅時回過身,看見江久浛半倚着1302的大門,桃花眼底落下一抹烏青,像是一夜未眠。
傅時表情不善地眯起眼,“解釋。”
江久浛緩步走到他身旁,先是示意他看地上的一灘血,又指了指酒店大廳,“還記得嗎,你昨天一腳把兩個怪給踹飛下去了,現在屍體還展示在大廳呢。”
之後他又從口袋裡拿出流光,刀尖對準自己臉上快要愈合的傷痕,表情沉痛道:“大半夜追殺我不過瘾,你還把電梯砸爛了。”
他偏過頭示意傅時看向那座凄慘的電梯,大門深深凹陷進去一個洞。
傅時表情一片空白。
“沒完呢,還有兩被害人站門口呢。”江久浛語氣輕佻,幸災樂禍地朝梁毅陳全方向瞅了眼。
傅時跟着他的視線看去,兩人齊刷刷捂着臉,表情痛苦地看向他。
傅時:“......”
傅時:“把手放下來。”
陳全顫抖地放下手,他的半邊臉又紅又腫,像是被暴打的豬頭,在衆人的注視下,他羞恥地重新把臉捂住了。
傅時捏了捏眉心,對着一屋子的被害人,他語氣僵硬,“抱歉,昨晚沒控制住。”
陳全痛哭,聲音悶悶的,含糊道:“哥,你昨天半夜站門口,我以為又跟昨天一樣,才把梁毅叫起來開門,準備給對方一個愛的教育。”
“沒想到門剛打開,你就先給我兩來了個愛的教育,喊都喊不應,如果不是江哥折返回來,你..你可能就看不到我兩了嗚嗚。”
陳全捂着臉,眼神真誠道:“哥,按時吃藥好嗎?”
梁毅臉色閃過一絲猙獰,立即捂住陳全的嘴,兇惡地提醒道:“你的技能!”
“嗚嗚嗚...嗚嗚嗚”對不起,我忘了。
梁毅一放下手,臉上被毆打過的痕迹暴露在傅時面前,黝黑壯碩的漢子臉腫的老高,連眼睛都被擠成一條縫了。
傅時不忍直視,偏過頭看向陳全,“你怎麼知道我需要吃藥?”
“我告訴他的。”江久浛晃了晃手裡的小藥瓶,表情無奈道:“某某人看到我一激動,直接把它砸我臉上。”
傅時接過藥瓶,沉默半響。
“沒關系哥,至少我們都還活着,我覺得問題不大。”陳全安慰兩句,沒想到氣氛愈加沉默了。
半響,梁毅跟話道:“活着就好。”
真正打破這令人窒息氣氛的,是傅時有過一面之緣的瘦小男生。
他叫肖莫,這次是跟着江久浛一起下副本鍛煉的,急匆匆從電梯裡沖出來,“江哥,快去大廳,他們打起來了!”
話音剛落,瞥見梁毅腫的老高的臉,他茫然地張開口問:“梁哥,你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