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嬰沒事愛看着沈選不讓他被妖怪抓走,卻沒空就近照看沈家的獨苗苗:“那你真的想找我們這兒的工作,你會用excel嗎?四六級過了?”
沈選說:“會,但我隻過了計算機二級,我不是學信息的。”
沈選說完之後又偷看一眼宣嬰,臭着臉的宣嬰還是不好好給他一個笑臉。
沈選心裡空蕩蕩的,失去了追求宣嬰的信心,他的心裡很沒底。
宣嬰思考完土地爺上次的警告,看沈選有問必答,心裡面也有很多顧慮。
“那……你能不能接受你的同事們都不能白天上班?一年中永遠隻有中元節放假?大家一起吃飯是在供桌上?”
其實,他就近照顧和隔空保護,意義都差不多。
他就怕沈選過着少爺日子,會覺得這兒的上班環境根本不咋滴。
“……我不怕鬼。我五歲那年就看得見了。我來這裡也是因為那時候被一個人救了,但可能他并不在意這件事。”
沈選說完,開始覺得他們的談話氣氛有點奇怪,但他不确定是不是錯覺,宣嬰在糾結?
沈選原地靜止了一秒,從龐雜的信息流中分辨出了一個奇妙的可能……
“是不是,我的面試直接就算是過了?”
同一時間地點的沈判還在偷偷地觀察高冷範的直系領導。
可是沈選說完,靜谧嚴肅的廟觀氛圍讓一位冷酷的真君爺不看一眼任何人就走。
他的态度把沈選搞慌了手腳,問道:“您……您去哪兒,将軍,方便的話,我可以陪同嗎。”
他緊張了,還忍不住關心了,溫和耐心的口吻就像第一次談戀愛做錯事了的三好男友。
“……”
宣嬰單手扶着牆,兇狠殘暴的三白眼不耐煩地翻着,呼吸之間暴露的情緒好狂躁易怒。
陪陪陪,我上廁所陪不陪?
老子出了門就脫掉褲子,倒立着對天上尿尿你陪不陪?
講話肉麻兮兮的,還将軍長,将軍短的,老沈家的基因花了一百年的時間怎麼生出這麼一個貨!
用上了一堆不真實的水軍差評,宣嬰都掩蓋不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但他故作兇狠的臉頰兩側紅得發紫。
沈選還在目光紮人地發射一道道溫柔光波。
宣嬰越發想罵罵咧咧的,他必須牙關緊閉,背對這張臉才能裝出深沉冷血的大人模樣。
但隻要沈選敢走近點,勾起大将軍自負桀骜的下巴尖,會發現這張色如春花的臉頰兩側染着兩抹胭脂淚痕。
這是他生來帶着的殘疾胎記。
他做鬼多年沒什麼美醜概念,也沒有歸屬感。
長着一張不人不鬼的臉,他怎麼可能奢望有人垂憐,有人不棄。他讨厭付出再被騙走一次相信。
膚色慘白泛紅的宣嬰努力地找了一下當反派的心态,他現在渾身都在怕被沈選發現一個藏在他身體皮膚上的秘密。
幸虧他們現在都根本不敢對視。
宣嬰從差點撞上了的柱子那邊說:“帶你參觀你的工作環境,别跟丢,出事了我可不負責。”
聰明的沈選卻完全聽得出來,宣嬰已經在很照顧他了。
區區一個實習生,得多大面子才能讓閻王殿的守門府君帶他找路?
“跟緊點!也别急着問東問西!到了你的新辦公室會告訴你怎麼辦,你的同事會教你辦入職!”
說過不走後門,宣嬰發誓他不會輕易給沈選好臉色的,這人既然來都來了,他就必須先發發威,鎮住金華府的場子再說。
沈選很好欺負的腳步緊緊地追在宣嬰的身後,他脖頸和手腕的淡色皮膚充斥着克制和禮貌,聲音也是伏低做小。
他們的首次跨服聊天也很有特色。
“嗯,我會聽您的話……謝謝您願意對我負責,我也會對大将軍……廟的所有神龛負責的。”
“……”
“因為,我……喜歡,嗯……”
“……”
“對,對不起,我剛才什麼話都沒說,我可能太激動又失态了,将軍,我們去跟同事們打個招呼吧。”
“……”
“對了,将軍您對我真好,你是不是對每個新人都這麼好呢?”
“嗯,将軍,我們真的好有緣,你覺得呢?”
這裡沒人想跟他有緣,然後他們就該幹嘛幹嘛了,隻是宣嬰沒發現,身後有個身影的鏡片眸光很快微暗了,低啞微妙的溫潤嗓子伴随着眼睛裡一閃而過的狡猾。
他從身後垂涎宣大将軍已久的目光。
才像是,小灰狼對上他可愛的大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