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慢點。”蘇巧慧見衛姜急成那樣子,連忙把她扶住了。
蘇巧雲一臉害怕地抱住姐姐的手不放,見姑姑來了,她有些想哭。
“怎麼回事?”
衛姜朝池裡看,那人剛剛落水,有人伸手去夠,卻夠不到。
“姑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蘇巧雲很害怕
蘇巧慧臉色也很難看:“姑姑,妹妹闖禍了,好像把蘇家小姐擠到水裡去了。”
如今是秋季,這邊圍着的都是弱質女流,太監們帶着竹竿朝這邊來,那邊潞王和信王也朝這邊走來。
衛姜看着在水裡掙紮的人,隻能看到一個頭,不清楚到底是蘇家的哪位小姐,,“快,救人啊。”
再這麼下去,那人該沒有力氣了,會沉下去的。
要不是大肚子,她就自己跳下去了,這些人就知道尖叫,就沒有一點辦法嗎?
“縣主,你離遠一點,小心别被擠着了。”身旁的長佩把她往後拉了一下
衛姜正要罵她這個時候了,還說這種話,誰知還沒來的急,就見她撲通跳進河裡,一個猛子就紮到了落水之人的背後。
她從背後把落水之人托起,人不在掙紮後,她就準備朝岸邊遊去。
“長佩姐姐好厲害。”衛巧雲驚訝道
是啊,好厲害又專業,沒想到她身邊還有高手呢。
信王見人被救起,又把自己脫下一半的外衣穿好,他笑着對潞王道:“看來不用你我了。”
潞王看向對岸,點頭道:“是啊,這樣也好,省的三弟下水了,也不知道落水的是誰?”
“這不是蘇二小姐嗎?”
“是蘇家剛認回來的那位吧。”
“是她,我見過。”
對岸議論的聲音傳了過來,信王本來已經準備返回,聽到是葛月連忙朝對岸跑去。
潞王眼神中閃過失望。
真可惜!
壽辰出了這樣的事情,皇後臉色有些不好看,面對宋氏的請罪,她也隻是輕描淡寫道:“她一個小孩子你也别怪她,是蘇月那丫頭自己沒站穩,又不是沒見過花燈,看的太入神,這麼大人還落水了。”
宋氏愧疚地看向葛月:“二小姐,實在是對不住。”她推了一把女兒,“快,剛剛怎麼說的,給蘇家姐姐道歉,都是你頑皮,要是你蘇家姐姐出了什麼事,我看你的皮是保不住了。”
衛巧雲眼含淚水,哭的有些凄慘,也不知道是被吓的,還是真的怕了,她朝葛月端正地行了個大禮:“蘇姐姐,對不起。”
葛月不知道是不是被剛剛落水吓住了,整個人都有些遲鈍,“沒關系,不是你的錯,娘娘說的對,是我沒留神沒站穩才掉下去的。”
衛巧雲聽了這話看向母親,宋氏摸了摸女兒的頭,對葛月很是感激,自家女兒雖然還小,但過個幾年也要談起婚事了,這話說出去也就難聽了,葛月這話是在維護自家女兒。
不管是順着皇後娘娘的話說,還是看在是自家小姑救人的份上,這份情衛家都領了。
“二小姐是個心善的人,以後會有福報的,你安心修養,過幾日我再去府上探望。”
宋氏轉向一旁的嚴氏,“嚴夫人又得了一個體貼善良的女兒,真是好福氣。”
嚴氏嘴角的笑容有些勉強,“這孩子也不知道沖撞了什麼,我倒是希望她安分,不惹事就好。”
這話說的有些過了,不過這是蘇家的事情,宋氏也不好插嘴,離開前她對着葛月溫和笑了一下,這才帶着兩個女兒離開了。
衛姜見氣氛有些尴尬,也跟着離開了。
“既然你沒事了,那我們也回去吧。”嚴氏冷着臉對葛月道,吩咐人進來幫她穿戴。
皇後拉了嚴氏走到一旁,“蘇家既然認了這個女兒,你也要嚴加管教,把那些輕浮的歪習都糾正過來,你自己也要多花點心思教教她,不求她像蘇青那樣優秀,一半也足以。”
嚴氏強忍着嫌棄點頭,皇後歎了口氣,小聲道:“都是你造的孽。”
嚴氏羞愧地低下頭。
兩人說話聲不大,可葛月卻能很清楚聽到兩人對自己的嫌棄,她緊緊咬住嘴唇,鐵鏽腥甜的味道布滿口腔。
嚴氏走的很快,葛月被兩個丫鬟扶着走在後面,剛出坤甯宮就看到兩個人。
信王見她出來了,忙走上前問候:”如何?怎麼不多歇一會,我讓人找個軟轎送你們回去吧。”
蘇青連忙上前想要幫忙,被葛月攔住了,“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我送你回去。”
葛月擡眼看向他整齊的衣襟,眼神有些幽暗,“不用了,殿下回去吧,我就是被吓了一下,身子沒什麼事。”
“青兒,時辰不早了,我們快點回去。”嚴氏催促着養女,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葛月。
信王有些為葛月抱不平,“你要是在蘇府住的不開心,不如還是搬回王府吧。”
他覺得嚴氏好像不太喜歡這個親生女兒。
葛月覺得有些好笑,也真的笑出來了:“那是我家啊,住在自己家怎麼會不開心。”
“那就好。”信王看像已經走了一段距離的嚴夫人,想了想開解葛月道:“你畢竟剛回來,和家人相處不久,慢慢的他們就喜歡你了,人隻長了一顆心,長輩們對喜歡的人難免會有些偏心了,我們把心放寬些,也就覺得沒什麼了。”
葛月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她問道:“你現在是把心放寬了所以覺得舒心嗎?”
信王愣了一下,然後撓頭笑道:“我很好啊,如今是皇子,以後是富貴親王,這樣的日子我覺得很舒心啊。”
葛月卻覺得他在強撐,他是皇上的第三個兒子,太子是皇上最看重的嫡子,潞王的母妃是貴妃,母家勢大,潞王本人溫和寬厚,是皇上最省心的兒子。
隻有信王,雖是幼子卻沒有得到太多寵愛,至今皇上都沒有讓信王進入朝堂。
和兩個兄長比,他是如此被忽視,他真的覺得沒什麼?
還是說他看開了。
可憑什麼他們要開看,她憑什麼要認命,憑什麼就一定要等着别人的憐憫與恩賜!
“我們會過很好的。”她會幫他,幫他成為最優秀的皇子,成為皇上最倚重的皇子,就如她會是蘇家最優秀的女兒,讓那些輕視她,嫌棄她的人都後悔。
權利,這是世上最迷人的東西,它讓所有人趨之若鹜。
再不堪的人,隻要站在高位,誰也不敢輕視,就如衛縣主,背後有皇室撐腰,她那位高權重的丈夫尚且服服帖帖,别人就不敢多言了,隻要她出現的場合,誰不是對她笑臉相迎。
哪怕在宮裡,她都能橫着走,不就是因為她得皇上看重,誰也不敢輕視。
葛月眼中閃過堅定,終有一日,她也會讓所有輕視她,嫌棄她人拜服在她的腳下,别人給不了的公道,她要自己讨回來。
宮牆外,薛紹已經等了好一會兒,要是衛姜還沒出來,他就準備直接進宮接了。
“蘇國公,今日孩子頑劣讓令嫒受罪了。”
看衛姜大肚子,蘇國公臉色不好也隻能寬宏大量道:“還好沒出什麼大事,今日是小女,皮厚隻是受到點驚吓,改日是她人那就不好說了。”
眼看窦紹臉色不好,他轉了話頭,“這事怪不到縣主頭上,我隻找衛嘯說事,就不耽擱縣主了。”
衛嘯是衛姜的兄長,蘇國公倒是正常疼孩子的父親,
他往後讓了一步,衛姜讪讪,在窦紹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嚴夫人她們出來了。”長佩在窗外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