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話?”顔洛君作出一副驚訝姿态,“不過是工作之餘……說起來,今天是周四,你不上班?”
女人聳了聳肩:“上班啊,不過也不是每天都坐班的嘛。偶爾還是得出點外勤——不過,你不介紹一下,這位是?”
“你不記得了?”顔洛君介紹道,“我愛人,傅瑞文。”
她轉而對傅瑞文說:“我的大學舍友,方荷。”
“你好呀,”方荷笑眯眯地和傅瑞文打招呼,“有點印象,你從大二開始談的對象?不過我們也沒正式見過面呀。”
“你跟洛君不是同事吧?”方荷思索道,“是做什麼行業的?”
傅瑞文猶豫片刻:“護士。”
方荷露出一副“果然”的神色:“我就說,幹她們這行的不坐班,瞧上去沒有那種打工人特有的班味兒。”
顔洛君無語地參與話題:“那你呢,出什麼外勤出到藝術館?”
“和商家洽談合作,”方荷示意她看自己單肩包裡的電腦,“實地考察一下貨品。”
顔洛君挑眉:“那還有時間和我們閑聊?”
“噓,”方荷悄聲道,“好不容易找着機會工作日摸魚,今天的數據都交給組裡的實習生處理了。看展啊,總有種回歸大學生活的感覺。”
顔洛君不由得好奇道:“還沒熬出頭呢?”
“熬出頭什麼呀這破爛環境,”方荷翻了個白眼,“一年前才被前東家裁了,領了N+1大禮包走人,萬幸沒被強制競業。好不容易找着下家,你猜怎麼着?電商平台進軍藝術行業。”
顔洛君:“……那很有生活了。”
“豈止是有生活,”方荷說,“隻能祈禱績效别又墊底,被裁了找下家真的很心煩。”
她們聊天,傅瑞文低頭看手機,将每一個來電都及時扼殺在搖籃裡。拉黑嗎?她在長久的經驗積累中意識到沒有用,換手機号碼是多麼簡單的事。
其實一旦從第一個重要的信息洩漏開始,一切就都完了。
她緊張得手指都發白,慌亂間打下兩個字發送過去:在忙。
“不過你們和美術館合作,我們這邊的利益會受影響嗎?”顔洛君倒是突然想到與自己切身利益相關的問題。
“看情況吧,還在談,”方荷搖了搖頭,“具體我也不好多說。不過我們這邊并不強制所有藝術家入駐,但畢竟直接和你們對接的是展館,怎麼處理還是得看它們的打算。”
“直接和藝術家合作?”顔洛君瞎提議,“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方荷一哂:“那這樣一說,我們不就是中間商?幹脆還是你們直接售給藏家吧。”
她們都開始笑。氣氛好像回到大學時期,她們宿舍的氛圍一向很好。在各行各業實習時都會順手帶點小禮物回宿舍,諸如什麼音樂公司會員年卡、藝術館特展周邊、電商平台優惠券……倒真沒出過什麼勾心鬥角的曆史。
傅瑞文終于沒受住這裡的氣氛,匆匆站起來說自己去趟衛生間。
她一走,方荷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便被擺上了桌:“我的天啊,你們竟然真談了這麼久?中間沒分過手?”
顔洛君半眯起眼:“怎麼感覺聽上去很希望我們感情破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