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說,我可沒有,”方荷忙撇清關系,“隻是沒想到。畢竟本來就不同校,後來你出國交換、碩士又出國留學,這都異國戀了,竟然關系還這麼穩定。”
顔洛君貓似的哼哼兩聲:“羨慕?”
方荷順勢道:“那當然。”
顔洛君撺掇:“談一個?”
方荷歎口氣:“大廠牛馬卷生卷死,你看我這黑眼圈——哦我忘記了,用遮瑕蓋掉了看不出來。跟誰談?數據報表還是+1+2?”
顔洛君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當年好不容易跑路進互聯網啊,最後還是回了與藝術交叉的領域,”她擺弄着剛上的馬卡龍,“我記得小姜也是進藝術行業了是吧?”
“對的,”顔洛君說,“我記得大一的時候大家還卷績點争保研名額呢。現在看來,我們宿舍隻有許唯芝真推免了,現在都還沒博士畢業。”
她們不約而同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半晌方荷才說:“誰知道呢。我記得我們學院到大三最後推免名額都還剩好幾個……所以本科前兩年到底在卷什麼啊?”
“F大嘛,”顔洛君一擡眼,瞧見傅瑞文從外邊兒回來了,恰巧她也休息夠了,“我對象回來了,我們先繼續去逛了?”
“嗯嗯,”方荷被馬卡龍甜得發齁,“你們去吧,我也得聯系同事了。回頭有空約飯啊。”
顔洛君起身朝傅瑞文走過去,自然而然地牽住了她的手,摸到一點濕潤:“走吧,去逛下一層。”
有店員來收拾用過的餐桌,傅瑞文瞥了一眼:“不吃了?”
做成塔狀的草莓慕斯隻消失了塔尖,下面的底甚至已經有點化了,倒是應了顔洛君先前吐槽的那句“全是冰碴子”。顔洛君甚至沒回頭看,小聲抱怨道:“難吃。”
長得花裡胡哨的,料想也不會好吃。這就跟翻糖蛋糕的飯翻糖沒啥味道是一個道理,
她們乘扶梯上四樓,漫長的扶梯上顔洛君給姜舒言發消息:你猜我在晝美術館看見誰?
姜舒言:這怎麼猜?範圍也太大了。
顔洛君:方荷。
姜舒言:方荷?怎麼,要重新投身藝術界這個無敵深坑了?
顔洛君:……來和美術館談合作的,你能不能盼着點好。
姜舒言:我也好久沒見過她了。說起來,許唯芝還在F大讀博吧,改天抽空約個飯?
在約飯這種事上倒是心有靈犀,扶梯過後踏上平地。在藝術館偶遇熟人的概率大抵等同于本科在宿舍走廊晃一圈遇到同學。
顔洛君本是約會,無心應酬。倒是傅瑞文,躊躇半晌還是問她:“要不暫時不牽手?路有點窄。”
哪裡會窄。隻不過她總覺得周遭的眼光落在她們身上,尤其是顔洛君認識的那些人,目光有意無意落在十指相扣的手上。
顔洛君滿意了嗎?傅瑞文不知道,她隻知道她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