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東西喜歡換着吃,所以豆沙粽子隻吃了兩口就換了黑米。黑米除了色澤之外,和豆沙粽子相比就顯得樸素許多,沒有餡兒的加持,但好在有蜂蜜水,黑米本就有它獨特的米香味,谷子裡的“黑”,煮出來的“香”,堅韌的黑米吃起來有淡淡的甜味,比糯米要更有嚼勁兒一些,再配上蜂蜜水,剛中帶柔,郁禾覺得比豆沙粽子好吃,甜味剛剛好。
本來她就不喜歡吃太甜的食物,但這兩個粽子陪着她一起走到了一家辣子雞店前,等她再反應過來時,粽子也都吃完了。或許是邊走邊吃的緣故吧,她雖然有些飽,但還能吃得下。她對自己的胃有清晰的認知。
都說來渭南都要吃一次辣子雞,她這不就來了嗎。
一真辣子雞,在小旅的介紹中,是許多老渭南人最常來的一家店,最早叫孫三砂鍋,後來改名一真,但許多人不記得一真這個名,隻記得孫三。
進到店,她就被廚房裡廚師長開火大風聲音吓了一跳,紅色的火苗突然竄出,高高豎起。這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店,廚房開着門,因為現在這時間店裡人少,她能清楚聽到炒菜的聲音、湯炖煮沸騰的聲音以及鍋鏟鍋面摩擦的聲音,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惬意,店裡人雖然少,但每一位食客的臉上都是對辣子雞的滿足。
沒等多久,老闆叼着牙簽走來,将辣子雞放在桌上,大着嗓門:“慢慢吃哈。”說完,閃身回廚房。
郁禾:夠潇灑。
一份辣子雞五十元,再加一份面是五元。辣子雞很大的一盤,就跟新疆大盤雞似的。小份,但幾乎能趕上她兩個腦袋那麼大。紅色辣椒幹和綠色青椒夾雜在雞肉中非常顯眼,雞肉上粘了很多小料,胡椒、花椒、蔥姜蒜等,還有一些洋蔥、土豆等蔬菜,肉的顔色的比較深,火紅色。因為是現做的辣子雞,所以肉吃起來口感嫩。
雖然是現做的辣子雞,但味道一樣入味,醬香味濃郁。吃辣子雞一定要吃的就是雞爪,Q彈入味,配上一杯果啤,簡直幸福。而且她算是發現了,似乎每一道端到食客桌上的辣子雞,雞爪都會在最上邊,不知道是習俗還是老闆個人的喜好。
辣子雞的味道并不是那種辣得讓人難以接受,而是以麻辣打頭陣,吃完舌尖會有麻麻的感覺,觸電一般。
如果你吃雞肉吃膩了,再吃上一口皮牙子,也就是洋蔥,解一解雞肉帶來的膩。除了雞爪子,郁禾最喜歡吃雞小腿和雞中翅,雞大腿不喜歡,不夠入味。還有一個她最喜歡吃的是公雞的雞冠,口感很脆而且不膩,但這隻雞沒有雞冠,品種她都分不清。
小時候家裡每辦一次酒席每上一道雞肉,她都能準确無誤地夾走雞冠、雞中翅以及雞小腿,美食催生的動力,怎麼不算一種特長呢。
辣子雞算是家喻戶曉的一道菜,中國各地幾乎都有帶辣子雞為後綴的代表菜,比如歌樂山辣子雞、沾益辣子雞、棗莊辣子雞、石泉辣子雞、萊蕪炒雞、臨沂炒雞、柴窩堡辣子雞、糍粑辣子雞、新疆辣子雞以及滄州火鍋雞等等。
每一道她都沒吃過。
品味之旅任重道遠。
廚師本人就是店長,是個壯實的男子,長相溫厚,看起來很友好,他将第二份砂鍋和面上完後,就閑了下來,偶然間在見到郁禾四處張望的表情,不由得疑惑:“怎麼了姑娘?不好吃?”
郁禾連忙搖頭:“不是。”
“那咋東張西望咧?認真吃飯!我這砂鍋賣了三十幾年,牛骨湯熬的,好喝咧。”
店長自己就是店裡守衛護士,守護每一位食客認真吃完飯。
郁禾連忙點頭:“以前哥這裡隻賣砂鍋嗎?”她一邊問,一邊将面倒在辣子雞上攪拌均勻,面一根看起來很厚,是扁面,每一根都拌上湯汁,原本味道很濃郁的辣子雞被面中和,一大口下去,油潤入味,簡直過瘾。
如果吃起來不入味,那就是攪拌不均勻,不是辣子雞的錯。
老闆見郁禾吃得開心,自己也開心,但也沒忘記回答郁禾的問題:“是呀,回頭客可多了,你來得時間好,再晚一些就要排隊咯。”
“但是太多了我吃不完。”
“這有啥嘛,吃不完打包。”
“好~”
說完,又喝一口面前的砂鍋湯,剛剛因為太燙沒能喝,這會兒涼了一些,攪拌後她才發現砂鍋湯裡頭的配菜非常多,有豆腐絲,切得和面一樣細,還有粉絲、牛肉丸子、海帶等。
老闆說砂鍋的精髓就是牛骨湯,郁禾一勺下肚,猝的眼前一亮。
湯看着清淡,但香味很濃郁,味道很層次感,第一層是牛骨的香濃,湯的表面還漂浮着一層白,應該是牛骨裡頭的精髓被熬出來了,怪不得濃香。第二層是胡椒味,帶點辛辣,解了牛骨湯的膩,卻沒有多少花椒味,可見這碗湯是用胡椒打底。吃起來有點像……清爽版的肉丸胡辣湯。
她還是不夠了解自己的胃,因為有兩個粽子打底,她點的一菜一湯一面,基本上都隻吃了二分之一就吃不下了,照這趨勢,兩天真能吃完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