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并非意大利人的喬魯諾深有同感,他笑:“的确,意大利人都很喜歡披薩。”
布加拉提因這兩人這種突如其來的默契調侃一時失語,搖搖頭。
那雙深藍色的眼中也藏着無奈的笑意。
飛鳥掠過天際,一片白色羽毛落在布加拉提頭上。
“布加拉提先生,”迪樂曼指指他的頭頂,“羽毛。”
那片羽毛落在他的發卡與發絲中間,迪樂曼看他神情自若的操控鋼鍊手指拿下羽毛,又随手放開。
輕飄飄的白羽落在地上,向身後飄去,轉瞬就消失在人來人往之中。
“好了,走吧。”他邀請身後兩個高中生。
于是他們向前走,與羽毛飄散、風的方向相背。
迪樂曼被風吹亂的發絲,讓喬魯諾想起那天夜裡,深海之中,海藻一般飄浮的長發,和發絲後藏着的深海塞壬一般幾近透明、瑰麗的面容。宛如已經破碎的五光十色的玻璃,被一把拘起,讓人升起拯救與毀滅并存的惡意。
那時也很美,但……
學姐還是走在陽光下,毫無陰霾,說着漫無邊際的話、露出如同桔梗一般淺淡笑容時更加奪目。
*
“呀,福葛,你這是怎麼了?和在大街上胡亂鳴笛的汽車打了一架麼?”米斯達看到滿身是血的福葛,目露震驚。
福葛咬牙切齒:“遇上一個難纏的敵人,是替身使者……切,果然還是該聽布加拉提的更加謹慎一些麼……”他自言自語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莫非今早布加拉提就已經受到敵人的攻擊?隻是因為迪樂曼在一邊,才沒有明說?
先是布加拉提随後又是他。現在看來小隊其他成員對此毫無所覺。因此,與組織已經組織派給的任務應該無關。最近他們得罪過什麼人?被什麼人看到過?
結合布加拉提被攻擊的時間地點,是昨日的跑車男。
—攻擊之人與迪樂曼、迪樂曼那個大哥有關。
那個人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他将迪樂曼當成自己的東西,不允許她有超出自己預期的行動?他認為迪樂曼會暴露他們的秘密?
那個人這麼做所希望的結果是什麼?為了達成這個結果,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滴滴滴——滴滴滴——”
是迪樂曼的手機在響。
迪樂曼接起電話。
“迪麗。”
是熟悉的聲音,和熟悉的看似選擇的命令。
“到我的身邊來,和跟着喪家之犬四處流浪,你選哪一個?”
“那是什麼意思?”迪樂曼仍帶着冷靜發問。
“你知道的,為了做‘那件事’,我們還需要一些煙霧彈,争取時間。”
“很不湊巧的,你的雇主,就是我們選定的煙霧彈。”
“馬上,他們殺死組織幹部波爾波,背叛了老闆的消息就會傳到老闆耳中。我們這個老闆,眼裡可是從來容不下沙子啊。”
“所以,來找我們吧,迪麗。”
親手毀掉迪樂曼離開的任何一個微小可能性的男人張開雙臂,帶着笑容道:你知道的,除了我們這裡,你從來無處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