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是面色陰沉的普羅修特,與其直屬上司、暗殺隊隊長裡蘇特涅羅。
那句話話,便是裡蘇特所說。
繼而,他開口:“你應該知道,如果迪樂曼跟在他們身邊,暗殺行動就是幾乎不可能成功的。”
“除非,殺了迪樂曼懷特。”
“不,”普羅修特開口,“殺掉她的代價太大了。我們還需要她。”
“至少,在那個計劃成功實施之前,不可以殺她。”
裡蘇特沉默片刻,“我們早已經沒有退路,也沒有心軟的餘地,這件事情,你應該很清楚吧?”
普羅修特道:“不用你說,我也很清楚。”
從他走出福利院後,松開迪樂曼的手,信誓旦旦說要做出一番事業開始;從他讓那個孩子隻能看到他的背影開始;從純粹的感情摻雜利用開始……他就已經再也沒有牽起那隻手的可能了。所謂兄妹,也不過是辦家家酒的遊戲。
剩下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毫無意義的彌補。
可人,從來都是自私自利,為自己而活的。連血緣都能背叛的這個世界上,相互支撐過一段時間的兄妹之間的關聯,也不過是冬日凝固的冰,等到夏日來臨時甚至不用試圖掙脫,就會在陽光下蒸發得一幹二淨。
他的每次選擇都并非錯誤,也絕不會因此後悔。
“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我會帶着貝西去找她。”
……
“不,”裡蘇特突然開口,“讓加丘去。”
“你現在該找的,是另一個更重要的女人,而非懷特。”
*
帶着墨鏡的粉發少女向遠處的海岸遠眺,一位身形佝偻的老人喊她:“大小姐。”
她摘下墨鏡,露出一張姣美的臉龐,碧綠色的眼眸之中迷茫與哀傷一閃而過,又變為荊棘重重的驕矜:“有什麼事嗎?”
“我們現在要離開這個地方。”他道,“有人不知怎麼得知了您的下落,想要對您不利。”
“哼。”她從鼻子中發出一聲氣音,自窗台上跳下,經過對方時,帶起一句輕飄飄的疑問,“是想要對我不利,還是對那個男人不利?”
老人的神色不變,隻笑道:“他們要想對付老闆,就會從您身上下手,為了您的安全,還請配合。”
伴随着陽光升起而消散的迷霧,随着日落又漸漸上湧,遮住未知的前路,也讓人喪失退回到最初的勇氣。
名為特裡休的粉發少女,最後留戀般再看一眼如血殘陽,和波光粼粼的海面,便再不能停留在原地。
她隻能在迷霧中前進。
即便最終的目的地同樣是一片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