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下後弘晝便自己趴在了竹席上,企圖在竹子上汲取一絲涼意。感覺到這一塊被自己趴熱了,便翻了個身在另一片稍微涼快些的地方躺着。在有空調的後世待習慣了,現在感受着京城中夏日無處不在的熱氣,弘晝隻覺得自己提不起一點精神。
此時額娘正在用膳,若是春日裡弘晝還會有心情瞧瞧額娘吃了些什麼。在自己的心中想象那是個什麼味道,并期待着等自己長大後便能跟着額娘一起用膳的日子。但現在弘晝看着即便夏日裡,桌子上依舊擺着不少葷腥的菜色,隻覺得不僅提不起胃口,還感受到了膩味。
耿執羽用過膳後走過來瞧着,見鄭嬷嬷一直給弘晸打着扇子他還是提不起精神不禁蹙眉:“這都好幾日了,弘晝還是這般提不起精神。”
“畢竟是夏日,瞧着小阿哥像是不耐熱。”伏雲的眉間也有點憂心。
這泗水院中就兩位主子要伺候,小阿哥更是重中之重。若是能好好長大,自家格格的後半輩子便算有依靠了,說不得以後王爺去世了小阿哥能自己開府将格格接出去享清福呢。
所以這小阿哥有一點不對勁的便是大事,這夏日來已經蔫兒了好幾日了,院中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小阿哥最近不适。
“格格,不若奏明了福晉,請個大夫來瞧?”鄭嬷嬷微微擡頭說道。
她内心裡是覺得五阿哥這是苦夏,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而且這苦夏的症狀實在有些嚴重了,還是請個大夫瞧瞧最好。
“娑鳴,”耿執羽微微扭頭吩咐道,“趁着這會子還不算太熱,你去跑一趟正院,将五阿哥這幾日精神不振,吃不下東西禀了福晉。請福晉找個大夫來瞧瞧,記得客氣些。”
弘晝聽着額娘和嬷嬷的對話,趴着的腦袋微微擡起了一點。他的身體自己多少還是知道點的,其實就是天氣太熱導緻的,隻要現在能有一台空調,立馬就能生龍活虎起來。
立刻有旁邊的侍女應了一聲,馬上便往正院而去。
這幾個月的努力之下,弘晝現在基本已經能聽懂周圍人說什麼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聲帶的問題,他一直說不出來,自己嘗試的時候也隻能發出啊啊呀呀的聲音。
耿執羽看着孩子,坐到了弘晝的身旁,自己取了一把翡翠柄繡着蓮花的團扇,開始輕輕地給弘晝扇風。
屋内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隻有暖色的陽光從門窗的縫隙處透進屋中。
娑鳴很快就回來了,說是福晉已經命人去找了大夫。等會兒大夫來了便直接過來,又問了問五阿哥的身子,賞了些藥材。
大夫來得很快,福晉對這兩個不滿周歲的小阿哥看得很重。幾乎是這兩個院中要什麼給什麼,上回大半夜的弘曆發了高燒,福晉不僅命人去請了太醫前來,還自己去守了弘曆好一會兒。
這大夫是京中極有名望的,請太醫要遞帖子慢些。但請這些大夫,祭出雍親王的招牌,很快就能到了。
大夫來了之後,先是看了看弘晝的臉色,又檢查了舌苔。把了脈後,再問了問這幾日的生活情況,吃什麼,吃多少等等。
耿執羽都一一答了,雖說身邊有伺候的人,但耿執羽對孩子很是上心,一應的大小事都知道。
“五阿哥并無大礙,應當是苦夏了。”大夫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須說道,“今年夏日裡比往年要熱多了,小阿哥年歲輕,不耐熱也是有的。并無什麼大礙,若是外頭日頭大的時候吃不下東西,便在太陽落下後用些便是了,也不要全用熱食,也可用些冷的,隻要不用多便是。還有,格格這屋中是否有冰?”
耿執羽一愣:“我怕孩子年紀太小了,用冰不好,便将冰都收起來了。”
“屋内太熱,便在角落擺上一個冰盆,離阿哥遠些。隻要不放到近前,擺在遠處讓屋内涼爽些阿哥也會舒服些。”大夫聞言,搖了搖頭說道,“這幾日的食欲不振精神不濟皆因天熱,阿哥身上并無病痛,便不宜開藥了。”
送走了大夫過後,耿執羽便馬上命人擺了冰盆放在角落處。過了一會兒,弘晝感覺到屋内果然沒有那麼熱了,才恢複了些精神。
看得耿執羽懊惱不已,若是早早便擺上的話,小五也免了遭這幾日的罪了。
福晉那邊聽了大夫的回複,擡手給兩個有孩子的格格院中冰的分量加多了些。也派了人過去告知了鈕祜祿氏一聲,免得讓四阿哥也苦夏了。
而忙了一日的四爺回府便聽聞了泗水院五阿哥叫了大夫的事情,洗漱過後便往泗水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