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無星,烏雲蓋月,一陣冷風刮過,院前的枯樹又落了一片葉子。
夏芸看着窗外出神了,直到身後傳來咳嗽聲。
小卓眼皮打架,看着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晚上10點,夏芸還待在房裡,他想睡覺了。
“不是吧,你能在這裡睡得着?”夏芸覺得這個院子詭異,今夜要打起12分精神,一探究竟。
小卓起身,将她推出門外,“我給梁隊報告了,我們要待在這裡三天,你不會每晚都要待在這裡?”
“喂……”不等她回複,小卓無情地關上房門。
一位中年女人朝她揮揮手,“夏警官,這是大少爺安排給你的房間。”
“您是?”在剛才的鬧劇中,夏芸似乎沒有見過這位老者。
“我是這個宅子的管家劉媽,你有什麼事情找我就好。”劉媽為她打開房門。
房間大小跟小卓待的差不多,不過這裡有獨立衛生間,而且還被人精心打掃過。
“這是小姐小時候住過的地方,後面長大就出去住了。”劉媽謙遜地給她介紹。
不過臨走前,特意囑咐夏芸晚上不要出門,不管外面發出任何聲音都不要出去。
夏芸尴尬一笑,見她離開,立馬給李澤發消息。
可他一直沒回消息,她以為他睡着了。
在偏西的客房裡,李澤雙手抱在一起,皺起眉頭仔細思考。
他回想起今天所見的一切,以及聽見的聲音。
明顯委托他查許言死因的是許雨,聲音跟他一模一樣。
許雨覺得父親的死有疑問,但在靈堂之上卻表示的滿不在乎。
還好李澤的耳朵靈敏,很快就分辨出委托人的聲音。
平日裡他都會僞裝聲音接聽電話,許雨沒有看穿他的身份。
這個宅院處處透露着詭異,他倒要一探究竟。
他伸展雙臂,這才發現天已經黑了,這個客房沒有廁所。
李澤打開房門,發出“咯吱”的響聲。
院子裡一片寂靜,就連樹葉掉落在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他看到有亮光在走廊上一閃而過。
還夾雜些許的哭泣聲。
李澤從不懼生死,向着亮光出發。
隻見停放屍體的靈堂,起了大霧,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楚。
周圍放了很多祭祀的東西,一個穿着老道衣服的人站在桌前,嘴裡不知道念着什麼。
有一個男童和一個女童穿着肚兜在火盆前手持桃木劍護法。
李澤被煙霧熏的頭疼,扶住牆勉強站着。
一陣刺鼻的味道随風而來,他的頭忽然劇烈痛起來,感覺像是裂開了,他想要拍下這個場景,結果摸了身上,忘記帶手機。
本來是個看似普通的詐騙案,案情卻撲朔迷離,尤其是許家,每個人的身上似乎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澤想回房,卻聽到有人在靈堂前說話,便湊近偷聽。
一個女人靠在門框上,點燃手中的煙,“死老頭死了,還不安生,還敢出來害人。”
“噓,不許你這麼說父親。”許金走過來,奪過她手中的香煙,踩到地上。
女人不滿地“切”了一聲,稍微偏了頭。
李澤看清她的樣貌,正是白天披着孝衣的許糖,夜晚的她好像變了一副面孔,不僅脫下孝服,而且出言不遜。
“許金,你别裝老好人,你相信老頭真的被那個女人騙光,一毛錢都不給我們留,你是不是想獨吞這個宅子。”許糖不是個善茬。
“你胡說什麼,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老二,他介紹那個女人給父親認識,最後搞成這種樣子,你居然不相信我。”許金揮起手來,想落在妹妹的臉上,想了一會兒,并沒有落下。
許糖輕哼一聲,“那個野種,這個時候回來,肯定是來搶遺産的,我不管,賣房子我的那份你得給我留着。”
“你想要錢,現在就給我閉嘴,不要讓人知道這裡是兇宅,讓我順利賣出去。”許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手指向後院,示意她回去。
“這又不讓我抽煙,我才不樂意待。”許糖從煙盒取出一根,叼在嘴上大步離開。
許金繼續跪在靈堂,請來法師繼續做法。
李澤對有着兩幅面孔的許糖起了興趣,他跟在她身後,看到她停在一棵枯萎的樹前,不斷噴出煙霧。
“能借一根嗎?”
許糖詫異地看向發出聲音的男人,“難道我大哥沒給你說夜晚不能随便出來?”
“為什麼?”李澤露出好奇的眼神。
“因為有鬼。”許糖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那巧了,我是捉鬼大師,前陣子才在荒村捉了一個紅衣女鬼。”李澤說出自己的戰績來,還覺得很驕傲。
許糖冷笑一聲,“我們院裡這個惡鬼生前作惡,死後還不安生,就憑你的道行,肯定降不住。”
“那讓我猜猜,這個惡鬼就是你的父親,對嗎?”李澤自信猜測。
結果她搖搖頭,歎了一口氣,“看來你的道行不夠深,如果你真的抓到了,我就把所有事情告訴你。”
李澤看夜已深,想把她送回房。
許糖吐了煙圈,她說在這裡根本睡不着。
“難道你沒聽到哭泣聲嗎?”
她神神秘秘地靠近李澤,将煙盒塞入他的上衣口袋。
李澤見套不出話來,轉身離開。
隻有三天時間,如果找不出有用線索,那這個案子真要成懸案。
就在他回去的路上,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蹤自己。
李澤留了個心眼,穿過花園後瞬間蹲下,用花草掩蓋住自己,就看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夏芸東張西望,還在想這麼大個院子,她還能把人跟蹤丢了。
誰知一雙冰涼的手觸碰她的後脖。
她渾身微微顫抖,猛吸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從口袋抓了什麼,朝來人撒了出去。
“喂,你扔的什麼?”李澤隻覺得眼睛有些蟄。
“你怎麼跑到我身後去了。”夏芸拉住他的手往洗漱間走去,用清水清洗他的雙眼。
白色晶體掉落,李澤嘴角觸碰,“是鹽。”
夏芸低着頭,“那個管家說這裡有髒東西,我想着鹽能除晦,所以專門去廚房抓了一把,出來就看到你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