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馬将袖子挽起來,催促說:“那我們快開始吧!我要做什麼?”
頭一次過年,她對過年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與興奮。
“你負責擦東西吧,怎麼樣?”
江深帶着綴在後頭的任風禾,走到洗手間,取出盆和毛巾,接好水,将盆放回客廳的地上,将毛巾擰到濕潤不滴水的程度,把毛巾遞給任風禾。
“遵命!”任風禾鄭重地雙手接過毛巾,馬上化身勤勞的小蜜蜂,尋找着她能擦的東西。
江深則負責收拾好塑料袋裡的東西,為了給自己留有足夠的時間将他的東西藏起來,他說:“你的小書架也要記得收拾,不看的書整理出來,我們一起寄給有需要的小朋友。”
圓圓看書快,家裡的書看完一本又一本,夠她慢慢收拾的了。
江深趁此機會,從拆開的塑料袋裡摸出兩個盒裝的東西,悄悄背到身後。
他身後的窗戶正好照出他手裡的東西,是兩個一樣的金色包裝的盒子。
他一邊留意着背對自己的任風禾,一邊迅速将東西放到他房間的洗手間鏡子後邊的櫃子裡。
東西收拾好,他觀察着鏡子裡的自己。
臉頰肉有點明顯,他伸手掐住他的臉,捏了兩把,遺憾放下。
手感不如捏圓圓的。
雖然臉瘦了點,但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他又捏起一縷頭發在手上搓了搓,對着鏡子不知道想些什麼,然後将有些淩亂的頭發理順。
“你在偷懶嗎?”某個小朋友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後響起。
一點腳步聲都沒有,一點也不設防的江深被吓了一跳,他倉皇地掃了眼鏡子,确認萬無一失,才松口氣。
“我在收拾……我自己?”江深不确定地說。
打理頭發,怎麼不算一種收拾呢?
任風禾被他說的話噎住,一時沉默,拳頭倒是默默握緊起來。
不得不說,江深有時候是真的欠揍,任風禾無語地抿嘴。
“你收拾完自己,快出來收拾一下家裡。”任風禾愣是隻能憋出這句話,轉身要往外走。
看到任風禾吃癟的模樣,江深快樂了,他又笑得眉飛色舞。
往常總是圓圓讓他吃癟,哪有他讓圓圓吃癟的份?
往外走的任風禾猛地停下,跟一二三木頭人般又猛地扭身往後看,江深那刺眼的笑容烙在她眼眶之中。
任風禾不由點評道:“你是小孩還是我是小孩?你比我這個小孩還要幼稚。”
江深“嗯嗯”地應和着,點着頭跟到任風禾旁邊往外走,說:“對對,我身邊這位小大人是最成熟的孩子。”
拳頭又硬了,任風禾咬牙切齒。
眼見再逗,她就要炸毛了,江深很自然地轉移話題說:“我這就開始搞衛生,等搞完我要貼對聯,到時你得幫我看看有沒有貼歪。”
知道他轉移話題,任風禾不跟他計較,重新拿起她的小抹布開始擦來擦去。
江深也加快收拾東西的步伐,把買來的東西分門别類放好,要貼的窗花對聯放到桌上,拿起清掃工具。
說是一起搞衛生,但任風禾操着小孩的身體,做什麼衛生都力不從心。
她盡量擦幹淨她能夠着的地方後,就磨着江深讨了瓶香蕉牛奶。
任風禾插上吸管坐在沙發上喝牛奶,時不時還指點江山般指着某處跟江深說要着重清潔。
瞧着她在沙發上翹着個腿悠哉悠哉像個小皇帝的模樣,再瞧瞧窗戶照出來的開始流汗的自己,江深再一次意識到,不能輕易逗這個小孩。
不然下一個瞬間她會迅速讓你加倍吃癟。
還是無話可說、無法反駁、無法欺負回去的吃癟。
又弄了大半天,江深總算将家裡衛生搞幹淨,大汗淋漓的同時深覺苗女士的不易。
他喘着粗氣正想喊任風禾過來一起貼對聯,就見任風禾站在離他遠遠的地方。
“跑這麼遠做什麼?”江深奇怪問。
任風禾朝他揚起一個不帶半點真誠的假笑,江深一看這笑容就知道她又要使壞或者說些氣他的話了。
隻見遠處的小女孩擡起手,大拇指和食指掐住鼻子,其他手指翹成蘭花指,說:“你能洗個澡先嗎?”
是誰說男愛豆練舞練到衣服濕透,大汗淋漓的樣子很勾|引人的。
是誰說男愛豆不會像一般男人一樣有臭汗味的。
任風禾幻滅地深深閉上眼。
她就知道,這種話就跟愛豆不需要排洩一樣,都是虛假的謊話。
啊,夢碎的一天。
站在原地的江深,看着她閉眼後豐富的微表情,深吸口氣。
他的拳頭也硬了。
還有,不是說好無條件支持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