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年初二到年初七,江深如金絲哥吩咐的一樣,沒有任何表态,甚至手機都沒拿起來過。
就任風禾觀察到的,江深唯一一次拿起手機是接張敬春的電話。
這通電話接起來後,江深就刻意避開她走進廚房裡。
廚房的超絕隔音,讓她根本沒法偷聽到他們聊了些什麼。
但根據眼下這個情況,大概率是講網上的事情。
不用手機,與世隔絕的江深這幾天都泡在工作室裡,任風禾也跟着江深每天都待在工作室,要麼拿着平闆偷偷刷消息,要麼拖着江深,讓江深教她玩樂器。
幾天時間過去了,公司仍沒做回應,又一次在回歸期即将到來前,任由輿論滿天飛揚。
不管外界如何風風雨雨,他們都不受影響,大部份時間都在工作室裡悠然自得地各幹各的。
三好小孩期間的任風禾偶爾還是會被江深氣得跳腳,也想到了新的折騰江深的方法。
每次江深惹到她,她就邀請江深離開工作台來到樂器房,提前将耳朵堵住後,将樂器房房門關上,确保一絲聲音都不會外洩,然後狠狠亂敲架子鼓。
讓毫無節奏、毫無情感一頓亂敲的混亂噪音沖進江深耳朵裡,來一個魔音貫耳的耳膜spa。
超絕音感江深隻能苦苦皺着臉,邁着困難的步伐接近噪音源,狠狠奪走任風禾手裡的鼓棒,并讓鼓棒化身為棒槌,環着雙臂盯着任風禾,讓任風禾坐在鋼琴前面反反複複練同一首曲子練它個一小時以做回擊。
不得不說,這樣來來回回幾下,初學鋼琴的任風禾快把一本小湯練得滾瓜爛熟了。
一想到堅持練習,之後就能彈出複雜但好聽的曲子,任風禾便能克服住枯燥,沒有江深在旁邊,也能一遍又一遍地練習。
不知道任風禾真實年齡的江深,對她能這麼快啃下小湯大為詫異,并懷疑她是不是有鋼琴上的天賦。
也因此,他縮減自己在工作台前的時間,琢磨着怎樣教這樣的鋼琴小神童才不會浪費她的天賦。
還因為這個給張敬春發了很長一條消息,瘋狂誇贊你女兒是天賦努力兼具的鋼琴小天才。
不小心看到這條短信的任風禾無比心虛,并對張團圓大為抱歉。
假如某天她們換回來了,張團圓就要接手她埋下的這些坑了。
想到張團圓,任風禾又想到那一晚的夢。
任風禾這段時間一直努力回想着那天的夢,想着想着,記憶還真的越來越清晰。
那天,她發燒的晚上,又夢到兩間房。
夢裡的她在兩個房門前來回。她知道一間房是她的,另一間是張團圓的。
屬于張團圓的那間房,開着門縫,如最初做的那個夢一樣,屬于張團圓的房間裡傳出張團圓的求助聲。
另一間,原本開着房門此時卻鎖上的屬于她的房間,竟也傳出了張團圓的聲音。
夢裡的任風禾聽着自己房間的張團圓的聲音,有點害怕,猶豫再三,敲響了屬于張團圓房間的房門。
開了門縫的房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半透明的張團圓。
張團圓對一切都懵懵懂懂的,任風禾問她的很多問題,張團圓也不清楚答案。
比如,她知道自己在用她的身體嗎?
比如,她是怎麼到張團圓身上的?
比如,張團圓現在在哪裡?
比如,張團圓知不知道怎樣她們兩人才能歸位?
又比如,為什麼張團圓是半透明的?
對于這些問題,張團圓全都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她甚至不知道任風禾是誰,隻是覺得任風禾身上有她熟悉的、喜歡的味道,所以才願意開門。
“姐姐,你是會把我拐走的狼外婆嗎?”張團圓還這樣問她。
對此,任風禾隻能苦笑地回答:“當然不是。”
也是,她個大人都不知道這一切怎麼發生的,張團圓又怎麼會知道呢?
她隻好問張團圓為什麼求助,張團圓卻說她沒有說過話。
這讓任風禾更茫然了。
任風禾問她,她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
對于這個問題,張團圓沒有絲毫猶豫,立馬回答說:“我在家裡等媽媽回來呀。”
張團圓口中的家裡是她和張敬春的家。
于是,任風禾問:“你知道江深嗎,他是你爸爸,對吧?”
張團圓猶豫很久,才回答說:“你說的是個子高高的很漂亮的人嗎?”
任風禾點頭。
張團圓表情有些惆怅,她說:“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爸爸,他應該是吧,他會幫我照顧好媽媽。”
張團圓提到了張敬春,于是任風禾說:“我們得回到各自的身體,這樣,你才能見到你|媽媽。”
張團圓卻搖頭說:“不行,我哪裡也不能去,我要在家裡等媽媽回來,我不想住到其他人的家。”
沒有得到解答,反而更疑惑的任風禾無可奈何。
她沒有立馬離開,而是陪張團圓玩了一會兒,才帶着滿肚子問題離開,猶豫再三走到屬于她的房門前。
她鼓起勇氣敲響房門。
夢裡傳出小小的聲音,是張團圓的聲音。
張團圓好像知道敲門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