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沒有依據,純憑猜測。”
“我認為姐姐腦電波的變化和你們有關。”
“最開始,我以為是因為江深,但我發現腦電波活躍的好幾次,江深都不在。”
“而你每次在場。”
“江深是姐姐低谷時期的精神支柱,如果是江深的到來讓姐姐腦電波活躍,還算合理。”
“但你和姐姐之間沒有任何一點聯系。”
“這很奇怪,所以我有了個更莫名,乃至于荒唐的猜測。”
任風禾逐漸抿起嘴來。
她考慮着要不要坦白,話到嘴邊後,發現任徐行沒有接着往下說,而是陷入了沉默。
任風禾回望她。
一聲不吭站在她身邊的任徐行像一抹幽魂,仍舊沒有絲毫表情,但卻回避了她的視線。
這樣的安靜讓任風禾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們之間有一層薄得幾近乎透明的紙,任徐行沒有捅破。
于是,任風禾也沒有捅破。
她握住床上的她的手,撫摸着手腕上的串珠手鍊,問:“這個手串是江深送的,說是在寺廟裡求的,你知道他求了什麼寓意的手串嗎?”
任徐行輕擡眼看過去。
那是一條很普通的手串,略微帶着透的棕褐色,在網上幾十塊錢就能買到。
“健康,”任風禾說出寓意來,她又說,“所以她會健康地醒來的。”
任徐行終于看向她,與她對望。
最終,慢吞吞地點了點頭。
心知肚明的姐妹倆安安靜靜地在病房裡,任風禾握着自己的手,又一次嘗試着呼喊張團圓。
她心中那種牽引感變得更強更強了,強得仿佛下一秒,她就會被吸回自己的身體裡,她的身體裡,也有另一個靈魂吸進現在這個身體。
張敬春會痊愈,會好起來,張團圓的願望已經差不多實現了。
任風禾握緊自己的手,在心中和張團圓說:再等一等吧,我這裡還沒結束,再等一等。
任風禾有一個小小的願望。
小小的,站在對方面前或許會膽怯,但仍珍藏在心中閃着柔光的願望。
她想和江深說一句話。
想說這句話的心願或許早在喜歡上amanecer時就存在了,也可能是收到串珠手鍊時才産生的,又或者是看到江深的病休通知,這個心願才湧上心頭。
這句話很簡單,甚至已經自然而然地融入進了她和江深的日常生活中,用行動來表達着。
她想和江深說:“江深,我會一直支持你的,謝謝你選擇了這份職業。”
因為這個願望,她機緣巧合來到了張團圓的身體裡。
時至今日,她也說不明白,為什麼會因為心願發生這樣的事。
她決定将其當做上天對她的補償。
就像一陣風将禾苗吹向一邊,幾乎讓禾苗徹底倒下,可不久,對側來了一陣溫柔的微風,給倒下的禾苗帶來些微托舉起來的力道。
禾苗借着這力道,重新站起來。
-
任風禾減少了去醫院的頻率。
江深說這段時間張敬春都要密集做各類檢查,不斷接受治療。
也因為此,張敬春怕她會吓到,讓江深稍微減少帶她去醫院的次數。
任風禾又回到最初的日常生活裡。
這天,任風禾期待已久的事情來了。
錄音!
沒錯,這群人一起創作了很長一段時間,終于決定進進錄音房了。
“你們要錄什麼歌?”
前往音樂工作室的路上,任風禾問。
江深說:“這段時間比較滿意的歌都試錄,還有之前說好的寫給你的歌。”
任風禾無比期待,期待的同時,她問:“你能行嗎?”
“試試就知道了。”江深說。
江深知道任風禾關心他,所以,他不隐瞞他的情況。
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很長,有時聊天,他會将他面對鏡頭的想法告訴任風禾。
任風禾每次都會認真聽,還會偷偷寫進她的小本本裡。
随着一天天的練習,攝像頭帶給江深的恐懼感變得越來越低,他對攝像頭的抗拒也越來越小,每次描述都比上一次好很多。
像遊戲闖關,在攝像頭恐懼症這一遊戲裡,他已經闖了無數關。
他和任風禾都不知道這關他走到終點沒有,但起碼以現在這個狀态,可以試試回到舞台上了。
現在,即将要打開錄音室恐懼症這個遊戲。
走進音樂工作室,其他幾人都在了,他們圍在一起讨論着什麼。
見到江深、任風禾來,立馬把江深拉進話題裡。
原來在他們來之前,幾人試錄了歌曲裡的一部分,總覺得哪裡不對味,正在激|情探讨要怎麼修改。
寫歌屬于創作,創作需要靈感,偏偏這時候大家的靈感都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