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回到除夕夜,四人又暢快地吃起來。
任風禾珍惜着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吃飽飯了,不下桌,托腮看着他們比比劃劃地聊天。
今天的主人公是坐在主座的小朋友,大家第一時間就留意到她吃飽了。
江深當即起身,将蛋糕捧過來,其他人則将桌上的飯菜移移位置。
帶着巧克力獨特香味的蛋糕擺在了桌上。江深将任風禾從兒童餐椅抱到普通餐椅,讓她站在上邊。
“來!蠟燭!”苗女士将蠟燭遞給江深。
彩色細根蠟燭插進蛋糕裡,打火機點燃蠟燭。
不知不覺周圍的窗簾全都拉上了,仍有溫暖的光能透過窗簾打進來,但眼前蠟燭跳躍的燭火是最明亮的光點。
江深帶頭唱起了生日歌,三人的聲音完美融合在了一起,苗青青拿着手機做記錄。
一首歌唱完,江深看向任風禾。
“許願吧。”江深提醒說。
他神采奕奕,燭火橙黃色的光映在眼中,像天上的星星揉碎在了他的眸子裡。
任風禾專注地看着蛋糕上的蠟燭,雙手十指交錯握緊,閉上眼睛。
她沒将願望藏在心底,而是響亮地、大方地說出來。
“我希望大家的願望都能實現!”
說完,她嘴巴一撅,“呼”地長呼一口氣,将蠟燭吹滅。
沒有人逗她說“心願說出來就不靈了”一類的話,大家都真誠地跟她說謝謝,幾個人的眉眼都如出一轍地舒展。
大家都知道,之後不久,大家将各奔東西,見面的機會将會變得無比難得。
所以,不僅是任風禾,在場幾個人都很珍惜現在相處的時刻。
“拍張合照吧。”給大家分完蛋糕後,江深說。
他舉起手機,其他人紛紛尋找合适的位置,捧着手裡頭的蛋糕,出現在屏幕裡。
咔嚓——
定格的照片留下此刻珍貴的回憶。
飯菜和蛋糕都吃得七七八八,大家聚在一起過了一個下午。
天漸漸暗了下來。
今天的夕陽很美,是粉紫色的,大片的粉紫在高樓大廈之中錯落着鋪開,絢麗至極。
苗女士最後一次坐在洗手間的小凳子上,等着任風禾洗澡。
當任風禾又一次洗完澡穿好衣服,帶着兒童沐浴露香噴噴的味道拍拍苗女士的後背時,轉過身來的苗女士忍不住抱住任風禾。
“明明我倆都住這裡,隻要找你媽媽就能見到你,可我怎麼就這麼舍不得你呢?”苗女士松開任風禾後,說。
任風禾笑嘻嘻,沒回應,隻伸手摸摸苗女士的臉。
冰涼涼的觸覺,讓她剛洗完澡熱烘烘的手多了幾分涼爽。
任風禾的雙手順着苗女士的臉往後,接着重新抱住苗女士。
“奶奶,謝謝你陪着我玩,一直照顧我。”任風禾說。
這話聽得苗女士眼睛都要發酸,她摸着任風禾後腦勺的頭發,說:“不用謝,小孩子這麼懂事做什麼?以後回到媽媽那,每天都要開開心心的,知道不?想奶奶了就跟奶奶打電話。”
任風禾點點頭。
她們從洗手間出來,苗女士走到苗青青身邊,任風禾和江深送走她們。
“阿姨,奶奶,再見。”
任風禾站在門邊,一直揮手,直到她們走進電梯,電梯門關上後再也看不見她們的聲音。
最後一個晚上,隻有江深和任風禾待在一起。
他們像往常一樣,處在同一空間中各幹各的。
晚上十點,家裡的燈都關了,到了他們睡覺的時間了。
任風禾抱着江深送她的小熊公仔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沒有睡意。
在又一次睡不着睜開眼睛後,任風禾幹脆起身,一隻手拽着收在她房間角落的地鋪床墊,另一隻手開門,拖着地鋪走到對面房間。
她敲兩下門,将門打開小縫,問:“我可以在旁邊打地鋪嗎?”
江深也還沒睡,漆黑的房間中,幽幽的手機光線打在臉上。
聽到冷不丁的聲音,江深吓得抖了一下,開燈就看到披頭散發,半張臉卡在門縫裡盯着他看的任風禾。
江深說:“快進來吧,你站在外邊這樣往裡看,怪吓人的。”
一邊說,他一邊下床接過地鋪,鋪在地上,自然地就往地鋪上躺。
然後和站在地鋪旁邊的任風禾大眼瞪小眼。
不是,你怎麼睡在了我要睡的地方上?
任風禾的臉上清清楚楚寫明這一句話。
江深擡手拍拍旁邊的床,說:“怎麼能讓小孩睡地鋪,大人睡床?你睡我這。”
任風禾搖頭,正色說:“不行,那有點太親密了。”
正如愛豆要守豆德,她也有她的粉絲德要守,不能輕輕易易、随随便便跨過和愛豆之間那條線。
雖然因為身份的原因,她已經跨了一點。
但!
她經常告訴自己,有的線可以跨,有的線不能跨,像睡愛豆床這種事就是不能跨過的紅線。
她可是正派粉絲!
江深不解,但見她不由分說的模樣,還是從地鋪起來,說:“不然我到你房間打地鋪?”
任風禾還是搖頭,她指着江深的床,讓江深躺好,然後趕緊躺在地鋪上,說:“好了,關燈吧,晚安。”
說完就立馬閉上眼睛。
江深不明所以,不明白她為什麼堅持打地鋪。
可能是小孩子好奇,等睡不着或者睡得不舒服就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