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極顔急忙坐到最前面正中間的位置,很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這時他才注意到,宋時月邊上還坐着個蔣行舟。
蔣行舟臉色看起來很不自然,手插在衣袖裡,細看的話能看到他的衣袖在微微抖動。
之前他規規矩矩地坐在一旁,對進來的弟子也不敢多看一眼。現在看到花極顔,很想上前同他說話,不過卻未動,因為他還記得今天的任務,極力裝出一副平靜的模樣。
宋時月輕輕瞟了他一眼,心下寬慰,倒還算鎮定,假以時日便可安排他來當這講師,她也就不必接着講了。
原本蔣行舟是不打算來的,一方面他并不想接觸這麼多人,這讓他很不安,另一方面他總覺得若是讓他來講,不免誤人子弟。
但是架不住師姐說他的修為很好,在她之上。對此,他半信半疑,卻還是硬着頭皮跟在宋時月身邊,學着如何教導師弟、師妹們。
宋時月耐心十足地等了兩刻鐘,見沒人再來才開始講。
花極顔掃視一圈座位的人,寥寥無幾,一些人他也認識。
外門弟子也分類,他們雖然比不上内門弟子,但是也有誰強誰弱,而在這裡的便是外門弟子中較弱的那些。
即便如此,整個課堂也才坐了不到一半的人,花極顔十分生氣,那些人可真不識好歹。
轉眼看到伍寶川闆闆正正坐着,桌面攤着筆墨紙硯,認真看着宋時月,聆聽她的教導,随時準備記錄下要點。
他又覺得沒那麼生氣了,他們不來是他們的損失。
來聽宋時月課的弟子,其實很喜歡宋時月的教導方式。她不嫌棄他們,講解的也很清楚,好似就算隻有一個人在,她也不會敷衍。不像一些師兄姐,明明自己講的不好,還不準人說。
宋時月冷冷清清的聲音在這個空曠的殿堂響起,“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
她在上面認真的講,底下的人安安靜靜的聽,不時還動手把不知道的地方記下來,回去好好研讀。畢竟拜入青玄的弟子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同内門弟子一般耀眼。
期間宋時月給大家演示許多小法術,并認真教導着衆人。這些小的法術,對于花極顔自然沒什麼用處,但是對于那些小弟子來說卻是高深的法術。
學會這些,等自己年紀到了,回到人世間,隻要稍稍展示,那也是令人敬仰的存在,所以大家都學得十分地認真。
宋時月從上邊下來察看,糾正好幾個人,但是對于花極顔,她隻是看了一眼而已,未曾說些什麼。
反倒是對伍寶川多加指點,花極顔特地做錯,但是沒有等到宋時月,蔣行舟便好心的糾正他。
蔣行舟不好意思指點其他人,但是對于花極顔,他自認為同他是好朋友,好朋友沒學會,那怎麼行?他得盡力幫助他,他答應過他的。
但是對于他的幫助,花極顔臉如鍋底黑,蔣行舟撓了撓頭,花師弟這是怎麼了?他講錯了?沒有吧?
鬧哄哄了半個時辰後,宋時月道:“接下來,我們學劍術,剛剛教的大家回去要多加練習,或許在此基礎上能有其他領悟。”
她頓了頓,正色道:“修道先修心,若心不正,易被邪魔入侵,便無己之道,唯有守住心,方可深造。望大家謹記,勿作惡。”她嚴厲的看向底下的人,“否則,我會親手除掉你們。”
衆人立馬道:“謹遵師姐教導。”
之後便是教授基礎的劍術。劍術室内練不開,需要在外場練。
他們一出去,便看到另一邊如螞蟻般密密麻麻站滿了人,俞維謹正一闆一眼舞動着劍。
衆弟子伸長了脖子看,宋時月瞧了一眼,便道:“大家站好,接下來蔣師弟為大家做示範,都認真看好了。”
蔣行舟聞言震驚地看向她,宋時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道:“師弟,開始吧,很簡單的,别怕。”
蔣行舟額頭冒着汗,僵手僵腳地拿起一把木劍,直把一套基礎劍術舞完了還回不過神來。
宋時月立即讓衆人開始練劍,自己則看着。花極顔一邊假模假樣練着,一邊偷偷注意着她,等宋時月近到跟前,他手一錯,腳一頓,動作便錯了。
宋時月看到輕輕笑了一聲,手把手地糾正他的動作。
花極顔看到靠近的人,心好似就要跳了出來,腦袋手腳都不聽自己的,至于動作最後正沒正确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宋時月挽了他的手,他離她又近了一步,心裡美滋滋的。直到課結束,他的嘴角還一直挂着笑。
連最後蘇靜微跑來在宋時月耳邊低聲幾句也沒有注意到。
因此第二天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宋時月此時已不在青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