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剛把葡萄樹的問題處理好,村支書又盛情邀請甘鹿來當大學生村官,他們就缺這樣的人才來幫忙建設村子。
甘鹿這邊還在婉言謝絕,村子裡面就馬不停蹄的又出了其它的事情。村支書本來是要請即将離開的甘鹿和徐之吃頓飯的,但是那邊吵得實在是厲害。
于是隻好去處理村子裡的事情。
兩戶人家吵得不可開交,聽說是為了什麼彩禮。本來說好要嫁過來的女孩兒跑了,男方這邊想把彩禮退回來,女方這邊非說家裡的姑娘隻是暫時去城裡了,很快就回來。
雞飛狗跳的,聽的人頭大。
徐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手裡捧着一把瓜子兒,十分自來熟地對着身邊的圍觀群衆八卦道:“這女孩兒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嫁人啊,跑了?”
一個大媽接話道:“跑了好啊,這家人造孽啊,那小女孩兒才多大啊,就着急把她嫁出去換彩禮錢了。不就是給他婆娘肚子裡那個小男孩兒鋪路嗎?”
甘鹿冷哼了一聲:“人形b超啊,還沒生就知道是男孩兒了?”
大媽接着道:“哎喲,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隔壁村有個神婆呢,聽說老靈了,給他開了能生兒子的方子……”
大媽越說越起勁兒,東拉西扯的,最後甚至拉着甘鹿要給他介紹對象。甘鹿滿臉黑線,立馬和村支書告别,然後和徐之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托這場亂局的福,村支書已經無暇對二人進行熱情挽留了。隻好再次放走了他心心念念的大學生村官。
直到走在回去的路上,甘鹿才第一次體會到了歸心似箭的感覺,這幾天明明在村子裡的時候也就還好,怎麼現在就這麼想見到楊枝呢?
想知道她瘦了嗎,這幾天一個人過的怎麼樣,每天都在幹些什麼,開心還是難過……完蛋,她不會不辭而别吧!?
徐之将甘鹿的焦慮和不安盡收眼底,隻覺得年輕真好啊,情緒鮮活明了。哪怕是這樣的惴惴不安,也是可愛的。
總比一潭死水要強。
傍晚已至,天際漸漸地染上了橘紅色,殘陽溫柔地撒下了一片餘晖,籠罩着這片群山。
腦海中幻想着各種各樣再見到楊枝的場面,懷着五味雜陳的忐忑心情,甘鹿推開了木門,然後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眼熟的小女孩兒。
甘鹿:“……”
這不是那個賣花的小孩兒嗎,這什麼情況啊,怎麼瞬移到這兒了?
此時的楊枝正好砍完柴回來,她對着明顯不知所措的小女孩兒沖着廚房的方向指了指,示意她可以先去做飯。
然後對着甘鹿和徐之解釋了女孩兒的來曆。
聽完楊枝的講述,徐之和甘鹿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然後陷入了沉默。
就在楊枝不明所以地看看這個,又看看哪個時,徐之突然開口對着甘鹿說道:“你覺不覺得這個故事有點耳熟,就是換了個視角。”
甘鹿認同地點了點頭:“非常。”
然後甘鹿又給楊枝講了一邊村子裡發生的事情,這回輪到楊枝沉默了。
這世界可真小啊,這都能對上。
餐桌上的四個人,女孩兒再次忐忑不安,因為她不知道今天突然回來的這兩個人會不會同意她留下來。
甘鹿無奈至極,這裡又不是收容所,這麼個小女孩兒留在這裡,總歸不是長久之計。
楊枝沉默無比,她在思考。
唯有徐之,該吃吃該喝喝,啥事兒都不忘心裡擱,仿佛他不是這裡的主人似的。徐之吃完就直奔主殿去了——一點也沒有洗碗的自覺性。
楊枝覺得有必要實行輪班制度了,大家都要好好洗碗,好好幹活,誰也别想着偷懶。
夜已經漸漸深了,就在甘鹿還在猶豫要不要找楊枝談一談的時候,楊枝卻主動找了過來。門外猝不及防的敲門聲打斷了甘鹿的思考,他打開門,一眼便看到了楊枝。
此時的楊枝大概是剛洗完澡,頭發還半濕不幹地披散了下來,和往常那種幹練的樣子完全不同。
月光傾斜在她的身上,顯得那張白淨的臉多了幾分蠱惑的意味。
楊枝伸出手在甘鹿眼前晃了晃。
意識到自己愣神的有些久了,甘鹿有些倉皇地移開了目光,下意識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才招呼楊枝進來坐:“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兒嗎?”
楊枝點了點頭:“有啊。”
肯定是和那個女孩兒有關了,想讓她留下來?還是讨論她以後的出路呢?不管怎麼說,能和楊枝單獨呆在一起說說話,聊聊天,還是很讓人開心的。都不用他刻意去找理由了。
甘鹿把杯子遞到了唇邊,用眼神示意楊枝接着說。
楊枝:“請問我能殺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