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枝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算是同意了,男生立馬開心地放下了手中的吉他。
“謝謝你啊!”
楊枝:“沒事兒。”
于是二人就在熱熱鬧鬧的烤肉店中,彼此沉默的,吃完了這頓飯。這個角落實在是太安靜了,簡直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一點倒是很合楊枝的心意,她讨厭和不熟悉的人一起吃飯,更讨厭對方一直跟她說話。
楊枝吃的很慢,慢到男生都已經吃完離開了。她才慢悠悠地喝完了碗裡的南瓜粥,起身去結賬。
“結完了?”楊枝有些驚訝地看着前台的服務員。
服務員微笑着回道:“對啊,是那個剛剛和您一起的男生結的賬,是有什麼問題嗎?”
楊枝搖了搖頭,若無其事地笑着說道:“沒有。”
服務員随即将一個吉他小挂墜遞給了楊枝:“這個是那位客人送您的東西,他說感謝您願意和他拼桌。”
楊枝:“……”
意外收獲!
那他還……真大方啊。所以她今天晚上白賺了一頓飯和一個小挂墜啊!
楊枝端詳着手裡的小吉他,挑了挑眉,還挺好看的。
走出溫暖的烤肉店,身心都得到了滿足的楊枝打了個車,開開心心地繼續回去當她的牛馬去了。
按照錢重的要求,楊枝直接回了他們住的酒店。她的房間比較普通,和周周的并不是一層,以往收工後都是各回各的房間,因為周周晚上不喜歡被外人打擾。但是今晚錢重卻發消息讓她上樓。
“周周喝醉了,你今晚上來照顧她一下。”
楊枝站在電梯裡,面無表情地看着手機上的消息,直覺她将度過一個不平靜的晚上。
還好,她吃飽了,睡眠狀況最近也很不錯。
站在周周的套房門口,楊枝輕輕地敲了敲房門,幾乎是她放下手的同時,門應聲而開,簡直就像是有個人一直在門後面站着似的。
而事實也确實如此。
房間内傳來了劈裡啪啦砸東西的聲音,錢重站在門口煩躁又憔悴地看着楊枝:“進來吧。”
褪去了那層油滑的表皮,錢重此時倒顯出了某些更深層次的東西,至少看起來不是那麼令人讨厭了。
楊枝輕聲問道:“怎麼了?”
錢重暴躁地抓了一把頭發:“發瘋呢,又開始作了。我今晚還有别的工作,實在是需要處理,走不開,你看好她。知道你不會哄人,不用你哄。反正等她發洩完自己累了也就睡了。要是……”錢重遲疑了一下,小聲嘀咕了一句:“算了。”
也不知道是對楊枝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知道怎麼照顧醉酒的人嗎?”錢重問道。
“知道。”楊枝點了點頭,接着就開始背誦剛剛從手機上查到的消息,“要确保她的安全,防止跌到,遠離尖銳物品;要讓她保持清醒,以防止嘔吐時窒息,如果睡覺,應該側卧,避免嘔吐物阻塞呼吸道;要及時補充水分,喝溫水或淡鹽水,避免含咖啡因或碳酸的飲料……”
錢重:“停停停。”他無語地看了楊枝一會兒,最終留下了一句“真夠人機的。”評價,便匆匆離去了。
楊枝小心翼翼地避開一地的狼藉,朝着屋内走去。她還沒來得及感歎周周的套房之豪華奢侈,迎面就飛來了一個東西。
楊枝微微偏頭,避開了這無妄之災。哎呀,是個小鏡子。
“滾啊!”周周歇斯底裡的站在床上吼了一聲。
往日精緻高傲的周周此時的妝容已經完全花了,她的眼角似乎還挂着未幹的淚痕。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缤紛的霓虹光影,映照在她的臉上,顯得孤獨又可憐。
再美的女人,像這樣歇斯底裡的發瘋,也難以讓人憐惜。
楊枝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然後又是一個東西飛了過來。這回是個酒瓶,玻璃碎裂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
太過分了吧,這要是被砸到了,是要出人命的吧?
楊枝冷漠地看着她,突然腦抽地拱火道:“來啊,你繼續砸啊,我就站在這兒不動,你要是能砸到我,算我輸。”
周周冷聲質問道:“楊枝,你就不怕我開了你嗎?”
楊枝無所謂地笑了一下,嘴欠地回道:“你對别人說這種話或許是個威脅,但是對我完全不是。你那麼聰明,完全可以想個更有力,可以完完全全拿捏我的威脅啊。”
更有力的威脅?不幫她找人了?這聽起來可真招笑啊,她又不是人形尋人啟事。
周周隻覺得一團無名之火堆在心口無處發洩,她咬了咬牙,又開始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們他媽的都欺負我。”
嗓子不錯,肺活量很足。楊枝想。
周周在發瘋,楊枝卻依舊站在原地,等到周周這一輪尖叫結束,楊枝才輕聲問道:“玩嗎?”
楊枝的表情始終帶着一股泰山崩于眼前而不變的淡然,周周最惡心的就是她這副臭德行。
他媽的,裝什麼人淡如菊啊!
周周理了理淩亂的長發,看着楊枝,挑釁地笑了一下:“玩啊。”
更多的東西朝着楊枝飛了過來,枕頭、梳子、粉底液,杯子……
而楊枝果然如自己說的那樣,一步也沒有挪開。她全憑着自身的閃避,躲過了周周的一切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