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枝果斷拒絕:“不去,不舞。”
錢重不解地脫口而出道:“為什麼啊?”
楊枝言之有理地對自己的兩個“不”進行了詳細的解釋:“不想和陌生人交談,很累。不想在一堆人面前舞劍,很不舒服。”
“而且一部戲從立項到開拍再到結束,最後正式播出,周期太長了。我不需要靠這個出名。再說了,一個小角色也根本就出不了名。就算你這個隻是作為鋪墊,後續還有别的曝光途徑,那我也懶得等了。”
“我都想明白了,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明星,他們的知名度确實很廣,但也僅限特定的圈子,還有很多人,根本就不了解這些。我要真想靠出名找到我想找的人,去大街上裸奔也許更快一點。但我師父要是真靠這個和我聯系上了,一定會打死我的。”
“你的說法,其實從一開始就是不成立的。隻不過你确确實實幫我家小孩解決了上學的問題,而且我當時太心急了,根本就沒有認真思考,情緒都被牽着走了。這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之所以還留在這裡,是因為你還沒有辭退我,我不喜歡主動辭職。而且你們給我開的工資确實很高。該我做的工作,我一定會好好做。我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拿人錢财,就要替人辦事兒”
“這個道理,我懂。”
錢重:“……”
媽的,叽裡呱啦說了一堆,這都什麼玩意兒。
錢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緩緩地吐了出來,平複下來後,繼續加碼道:“那我讓周周現在就在微博上發一個和你的合照,你也不用去找導演,我去幫你聯系,你就直接上,行嗎?”
楊枝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真誠發問:“所以你是可以一開始就達成我的訴求的,那你為什麼又要用别的理由拖這麼久呢?”
錢重簡直想哭,楊枝計較起來也太難纏了吧。這倆都是祖宗,周周是間歇性發瘋的驕縱,楊枝是油鹽不進的固執。
誰來救救他啊!
錢重直到現在依舊天真地認為楊枝所謂的無欲無求,隻是因為對名利離得太遠,感受并不真切,所以才能毫不在乎地拒絕。
但這個東西就像是毒品一樣,沒有真正接觸過,當然不知道有多誘人。而一旦慢慢地摸到了名利場的一角,再逐漸深入,自然就會被困在其中,想走也走不了了。
就像是周周一樣。
錢重思索了片刻,張了張嘴想繼續說服楊枝。然後就被匆匆趕來的一個副導演給打斷了。
這個副導演姓林,楊枝和她有過接觸,之前周周節食減肥,自己吃不了好吃的,也不讓身邊的人吃。
所以楊枝隻能苦逼地坐在角落裡啃饅頭,這個年輕的副導演看見後,分給過楊枝自己盒飯裡的肉。
兩個人簡單聊過幾句,算得上是點頭之交。
林麥橘看着楊枝,直接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楊枝,你那次救人的場景我看到過。我知道你有點底子,我們有個演刺客的特約演員今天來不了了,需要你頂一下。戲份不多,今天就能拍完。片酬我們就按市場價結給你,拍完就結。你能幫個忙嗎?”
楊枝點了點頭,欣然同意了:“可以啊。”
周周的劇本她都看過,這個角色的戲份并不多,既不需要和别的演員有親密的肢體接觸,也不需要多麼高超的演技,無非就是對打戲的要求高了點。
但這恰恰是楊枝擅長的,畢竟她真的很會打架。
因為那幾塊肉,楊枝對她很有好感,自然樂意幫這個忙。舉手之勞罷了,還有錢拿,不虧。
錢重:“……”
呵呵,所以就隻是針對他呗。
在征得了周周的同意後,林麥橘就立馬拉着楊枝去找導演了。趙導是個很挑剔的導演,對待自己的作品從來都是甯缺毋濫。要不然一個特約演員也不會這麼難找了。
要漂亮,要有氣質,還要能打。最重要的還不能是整容臉,必須純天然。
但漂亮又有氣質的早就去演更好的角色了,誰稀罕在一個戲份不多的龍套角色上下苦功夫呢。
在看到楊枝後,趙導思索了一會兒,問道:“你是……上次那個救人的女生?”
林麥橘連忙替楊枝回答道:“對對,她是周周的……保镖,有底子。你看她能頂上嗎?導演,咱不能再等了……”
趙導打斷了她的話,拍闆道:“可以,去化妝吧。”
在征得了導演的同意後,林副導演就立馬拉着楊枝去化妝了。剛做上妝造,楊枝就有點後悔了——她不想往臉上塗東西,也不想穿這個衣服。
但誰讓她都答應人家了。
在化妝的時候,林麥橘耐心地給她講解着這個角色的戲份,楊枝聽的很認真,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的。
扮演别人,對楊枝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因為她其實一直帶着層層的面具,她要在皇帝面前扮演好一條聽話的狗,要在她手下的那些犯人面前扮演面目可憎的佞臣,要在李玄面前扮演一個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可憐的、令人會心生憐惜的夥伴……
楊枝其實很懂得怎麼去表演才能為自己獲得最大的利益,必要的時候,她當然會通過一些小手段來讓李玄放棄面前唾手可得的利益,為她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