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部很經典的公路片,略顯粗糙的畫面也彰顯着它的年代久遠。楊枝一開始還認真地盯着電視屏幕,但被這樣的溫暖包裹着,她很快就感覺到了困意。
她也真的在甘鹿懷裡睡了一覺。
等楊枝再次醒來的時候,懷裡的貓咪已經跑到貓爬架上窩着了,甘鹿的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和她的手交握在了一起。
甘鹿有一雙很好看的手,修長白皙,骨肉勻稱。第一眼看上去,給人最大的感覺就是幹淨——就像他這個人一樣。
而此時他的手已經将楊枝的手完全包裹了起來,在這樣的安甯下,顯得無比缱绻溫柔。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面前的電視還在兢兢業業地做着自己的工作,盡管房間裡的這三個觀衆沒有一個在認真觀看。而随着畫面的不斷變換,這唯一的光源也在不斷發生着改變。
楊枝偏頭看向甘鹿,忽明忽暗的光影打在他的臉上,好看極了。
楊枝下意識地放輕了自己的動作和呼吸——他也睡着了。
電影已經漸漸到了結尾,秉持着對這場電影的尊重,楊枝看完了着一場電影,直到字幕在屏幕上滾動,彰顯着最終的結束。
典型的合家歡結局,但卻并不俗套,畫面、音樂和劇情的結合堪稱完美。是一部會讓人覺得溫暖的老片。
楊枝看着看着,不自覺地浮現出了微笑。她突然意識到,這幾天她好像一直在笑。
就真的還……挺開心的,而且他們還會有很多很多這樣的以後。
楊枝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去卧室拿了個毛毯給甘鹿蓋上。看着他安靜的睡顔,楊枝又輕輕地親了他一下,然後才準備離開。
隻是剛走出去半步,腰間就突然出現了一雙手,重重地把她拉了回去。
楊枝就這樣跌坐在了甘鹿的腿上。
後背貼着他的胸膛,甘鹿緊緊地箍着楊枝的腰,然後順勢把下巴放在了楊枝的肩膀上。他溫熱的呼吸盡數噴灑在了楊枝的耳畔,楊枝覺得耳朵癢癢的。
然後就聽到了他黏黏糊糊的撒嬌聲:“不許走,你說好了陪我睡覺的。”
楊枝:“……”
胡扯,她什麼時候答應了?
但架不住甘鹿的不斷糾纏,楊枝最後還是決定妥協了。
不就是睡覺嘛,他們倆還不熟的時候,楊枝都敢跟他睡一張床,現在都是男女朋友了,睡個覺怎麼了?
隻是她總覺得在和甘鹿的相處中,自己好像一直在被牽着走。
啧,久違的勝負欲又開始冒頭了。
楊枝摁了一下甘鹿手臂上的麻筋,然後從他腿上坐了起來。
偷偷調整了一下呼吸,接着無比坦蕩地看着他:“走啊,睡覺去。”
甘鹿這邊還沉浸在撒嬌頻道,見楊枝居然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了,他一時間也有些意外。
他其實就是準備撒撒嬌就讓楊枝走了,沒真準備一起睡的。
甘鹿發現了一件事情,楊枝,對他好像真的很縱容。
哎呀,真的還有點不好意思呢,其實這樣比較容易讓他得寸進尺。甘鹿喜滋滋地想。
由此可見,人和人的思維真的是不一樣,楊枝以為她越坦蕩,對方就會越羞澀,那麼自己就是那個拿到主動權的人,她就是勝者,而甘鹿,他隻想着得寸進尺。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躺在一張床上睡覺了,上一次還是夏天的時候,甘鹿帶着她下山辦身份證。
當時的她因為沒有身份證,住不了正規的酒店。所以甘鹿隻好去了一家不怎麼正規的旅店,而且隻開了一間房。
那個房間的樣子,楊枝至今都記憶猶新。櫃子裡琳琅滿目的東西着實給了她不小的震撼,簡直給楊枝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隻是在那種情況下,她隻能保持坦蕩和不在意,要不然兩個人都會很尴尬的。而很明顯,她的策略是成功的。
甘鹿當時也隻是尴尬了一會兒,但很快也就變正常了。
所以現在,楊枝依舊遵循了“坦蕩”這個原則。
和之前那種兩個人之間還能再塞下兩個人的距離不同,現在的楊枝和甘鹿親密無間地相擁着躺在了一起。
楊枝甚至能感覺到甘鹿平穩有力的心跳,兩個人就這樣對彼此傳遞着身體的溫度。
房間裡安靜極了,明明是冬天,楊枝卻覺得很熱。不行不行,再不開口,她就要堅持不住了。
楊枝冷靜地開口道:“甘鹿,我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了。我師傅是個非常全能的人,在我青春期的時候,她就給我普及過這些知識。”
甘鹿的聲音低低的,顯得有些沙啞:“所以呢?”
楊枝深吸了一口氣,十分無奈地開口道:“所以你硌到我了,你确定要這麼睡嗎?”
甘鹿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語氣:“哦,沒事兒,不用擔心我,就這麼睡吧。”
楊枝:“……”
誰擔心你了,以前怎麼沒發現啊,他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楊枝現在非常懷疑,之前山上那個一臉冷傲、光風霁月的人,和現在這個“揣着明白裝糊塗”,還不要臉的貨色是一個人嗎?
真的是敗給他了。但有的時候,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
楊枝突然翻身,把甘鹿壓在了身下。然後坐在了甘鹿的腰間,緩緩地低下了頭,審視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