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寡婦冷哼一聲,回應道:“哼,讓你小心點,你就是不聽,差點被抓住。要是被發現了,咱倆都沒好果子吃。”
王麻子接着說道:“怕啥,隻要咱倆咬死不承認,他們能拿我們怎樣。再說了,你不是也讨厭那個小妮子嗎?誰讓她們的食品廠生意那麼紅火,我們卻過得緊巴巴的。”
初夏和陸續年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之色。沒想到王麻子與張大嬸張寡婦關系如此密切,而且他們似乎對食品廠有着共同的敵意。
“誰知道那小丫頭片子有那能耐,早知道就不聽素芳那丫頭的話,把初夏那丫頭弄進去。”
眼看着食品廠就要倒閉,張麗萍原本想着趁着還沒徹底垮台撈點工錢,沒想到那初夏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有了主見,還敢跟她們對着幹。
初夏一聽,這才驚覺把自己賣進食品廠竟然是李素芳的主意。
為了不打草驚蛇,初夏和陸續年悄悄地離開了廢棄老屋。
初夏打算想個法子去打聽打聽李成玉、張麗萍、王美琳她們三個這幾日都在幹什麼,還有劉二、李素芳和王麻子的行蹤,初夏覺得,這次食品廠的事情跟他們幾個肯定脫不了幹系。
初夏回到家中,坐在昏暗的燈光下,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決絕。她拿出一張紙,将目前所掌握的線索一一羅列下來:王麻子的身形特征與劉二的描述相符,且他常抽那種罕見牌子的煙,還在廢棄老屋與張寡婦密謀,而将自己賣進食品廠是李素芳的主意。
接下來的日子裡,初夏開始不動聲色地觀察李素芳的一舉一動。她發現李素芳最近頻繁出入村子裡的一家雜貨店,每次出來時都神色慌張,手裡似乎還緊緊攥着什麼。
一天,初夏瞅準時機,在李素芳離開雜貨店後,她也走進店裡。裝作不經意地和老闆閑聊起來:“老闆,剛才那姑娘常來買東西嗎?”
老闆一邊擦拭着貨架,一邊随口答道:“是啊,最近來得可勤了,每次都買些奇怪的東西,像什麼粗繩子、黑布之類的。”
買那些東西幹什麼?
初夏心中一動,覺得這些東西或許和食品廠的事情有關,便向老闆道了謝,離開了雜貨店。
她又把注意力轉向了劉二,發現劉二最近和王麻子的接觸似乎變得頻繁起來。
于是,初夏讓陸續年暗中跟蹤劉二,看看他們到底在謀劃些什麼。
陸續年回來後,告訴初夏,他看到劉二和王麻子在村子外的一片空地上碰頭,兩人交頭接耳了一番後,劉二交給王麻子一個包袱,王麻子打開看了看,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初夏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須要找到更确鑿的證據。她決定從王麻子的住所入手。
趁着夜色,初夏和陸續年悄悄地來到了王麻子家附近。他們躲在牆角,觀察着周圍的動靜。見王麻子家的燈熄滅後,兩人小心翼翼地靠近。
陸續年輕輕地撬開了窗戶,初夏身手敏捷地翻了進去。
他們在屋裡仔細地搜索着,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終于,在床底下的一個暗格裡,初夏發現了一些信件和賬本。
初夏剛把信件和賬本拿在手中,還未來得及查看,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和張麗萍的說話聲:“王麻子,你睡了沒?我有話跟你說。”
初夏和陸續年對視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他們迅速環顧四周,發現屋内沒有合适的藏身之處,無奈之下,隻得躲進了旁邊的一個狹小衣櫃裡,盡量讓自己的呼吸放輕。
張麗萍推門而入,嘴裡還嘟囔着:“今天那小妮子和陸續年好像又在打聽什麼,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王麻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耐煩:“怕什麼,他們能查到什麼?我們做的天衣無縫。”
張麗萍冷哼一聲:“你可别大意了,我看那死丫頭最近機靈得很,萬一被她發現了什麼,我們都吃不了兜着走。”
兩人在屋内踱步,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初夏和陸續年的心上。
衣櫃裡的空間狹小逼仄,初夏和陸續年緊緊地貼在一起,身體幾乎沒有什麼間隙。陸續年能清晰地感受到初夏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脖頸處,她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氣也萦繞在鼻尖,讓他的心忍不住砰砰直跳。
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将注意力集中在外面兩人的對話上,但初夏那近在咫尺的臉龐和微微顫抖的睫毛,卻總是不自覺地闖入他的視線。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吞咽了一下口水,手臂也因為緊張而不自覺地繃緊,不小心碰到了初夏的肩膀。
初夏轉過頭,用疑惑又略帶嗔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亂動。這一眼卻讓陸續年的心跳得更加劇烈,他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燙,趕忙避開初夏的目光,将頭微微轉向一邊,可腦海裡卻全是初夏的影子。
外面張麗萍和王麻子還在交談着關于如何應對初夏調查的事情,而衣櫃裡的陸續年卻在努力與自己的心猿意馬做着鬥争,他知道此刻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可内心的波瀾卻怎麼也平息不下來。
門外,張麗萍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初夏和陸續年在衣櫃裡擠得難受,陸續年的腿都麻了,但他不敢亂動,隻能咬牙堅持。
過了好一會兒,張麗萍說:“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點。”說完便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