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隻剩下小尾巴,回到‘明珠’以後,我悄悄讓路加和奧卡給我找一個地方。
“路加、奧卡,陸地上有沒有那種風景很漂亮、人又很少的地方?”
路加問:“女巫大人,山莊可以嗎?”
我沒什麼意見,“好,就山莊。”
“我去安排。”
路加出了門,我問奧卡,“奧卡,什麼樣子的禮物适合送人?”
奧卡沉思片刻,“花!蒂安斯大人常常會拿着花去浮丘渡,可是她每次隻是看看,并不靠近。”
我點點頭,“那就花,我去買。”
路加回來以後說:“女巫大人,山莊已經預約了一批客人,沒有辦法整個包下來,但是可以拼。”
“這已經很好了,”我說,我這是臨時起意,能有都是很好的了。
為了不讓祁不落發現,我半夜傳送到山上布置。
第二天,我帶着祁不落上山,在山上,我們度過了一個悠閑的周末。
将近傍晚時分,我領着他往山路裡走,四周适宜地吹起晚風。
祁不落問:“甯甯,我們要去哪裡?”
“先不告訴你。”我停下來轉過頭問,“祁不落,你是不是擔心我把你賣了?”
祁不落笑了,“那甯甯要把我賣一個你心裡滿意的價格。”
我撇撇嘴,小聲嘟囔:“我才不賣。”
祁不落沒再問我,任我拉着往前走,為了讓他感到驚喜,我故意沒有說話,避免過早暴露。
他卻問我:“甯甯,你在緊張嗎?”
我裝沒有聽明白,“嗯?我緊張什麼?”
“比如,”祁不落牽起我的手,“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你都知道了?”我驚訝。
祁不落似乎很是遺憾地歎了一口氣,“甯甯啊,我騙你的,我也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詐出來了。”
嗯……
嗯???
我有點慌亂,“那你是不是會很失望?猜到了都沒有驚喜了。”
“不會。”他說,“我隻是猜到了一點你在這裡有布置,具體是什麼還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了,我仍舊會感到驚喜,因為——”
“這是你用心為我準備的。”
“那……”我看着他,“你可以閉上眼睛嗎?我牽着你走。”
“好。”祁不落毫不猶豫閉上了眼睛。
晚風溫溫柔柔地吹,手心的觸感溫暖而幹燥,我輕聲呼喚:“祁不落。”
“嗯,我在。”
“我想任何一段關系都應該有一個正式的開始,我想我們也應該這樣。”這一世也該這樣。
我牽着他在營地前站定,路加和奧卡幫我把這裡擺滿了花,空氣中彌漫着淺淡的花香,“祁不落,睜開眼睛吧。”
祁不落睜開眼睛,燦燦的眸中閃過潋滟的色彩,像繁星滿天,“甯甯,這是你為我準備的嗎?”
“嗯。”我笑着點頭,站到他的面前,雙手背在身後按壓下心裡的緊張,“祁不落,我喜歡你。”
“我想勇敢一些,讓一切有可能發生。”我說,哪怕逃不過那該死的注定,我也要盡可能給我們創造出更多美好的回憶。
“祁不落,你願意——”讓我變成我們嗎?
“我願意。”祁不落沒等我問完就抱住了我,堅定地回答。
“甯甯,我從來都願意,從遇見你的那一刻起,我願意将一生都和你牽連在一起。”
時間仿佛靜止一般。
我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人魚啊,果然都好深情。
晚風溫溫柔柔地吹過,帶着夏天的殘留的熱意,我聽見自己回了一句“好”。
我們。
這個詞從今開始往後的每一天,隻要一想起,我想我都會心動很久很久。
我決定繼續在艾卡利頓就讀,有始有終地體驗完這一段學生生活。
艾卡利頓校園裡種着一樣奇特的樹,叫兩季棠,顧名思義,這樹會花開兩季,經過夏季和冬季的積蓄與蘊藏,在春秋兩季迎來盛大又美麗的花期。
兩季棠的花是一種近乎于白的淺粉色,單拎出來一片花瓣,可能覺得就是白色,可從遠處放眼望去,盛開的兩季棠就像鋪陳出了一片淺粉色海洋,溫柔又不失可愛。
現在正好是兩季棠盛開的季節,白日裡還殘存着夏的暑意,但當太陽落下以後,秋的涼意就占據了整片天地。
這兩季棠仿佛鐘情于祈不落似的,在他經過的時候,總會落下一兩瓣花瓣簪在他的發絲上。
“祈,你是不是和兩季棠商量好了,每逢你經過的時候,讓它為你簪花?”我撚下祈不落發絲上的花瓣放進他的手心,趁機調侃道。
祈不落在聽見我對他的稱呼後又紅了臉,卻是也沒緊張結巴,“是啊,我和兩季棠商量了一個夏季,等到它花期的時候,讓它給我特意留一瓣最好看的花瓣,讓我能夠帶回海洋送給我的甯甯。所以這個秋季始初,我就開始了收集。我的甯甯可以收到我送給她的一整個花期。”
我嚴重懷疑蜜蜂們辛勤釀造出來的花蜜都被祈不落偷吃了,這人說起動聽的情話來跟不要錢似的,全然不顧會把人甜掉半條命。
然而祈不落并不是随便說說,他真的送給了我一整個花期的花瓣,花瓣被他用魔法保存,存進了細長的圓形玻璃瓶中,玻璃瓶裡仿若自成一個小世界,綻放飄浮着粉色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