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目收拾自己的頭發時,冥河四處打量。這才發現光目的擔憂是有道理的,這片空間的大地不是黃土,她們在空中看見的一座座黑山都是一塊塊殘軀。
冥河本來落地就在光目身前,她比光目身量略高,将光目的視線擋了個嚴實。
她看到空間裡七零八落的軀體,覺得自己之前确實是誤會了光目,又想起光目膽小,撤步轉身,先用左手捂住光目的眼睛,右手解下自己的發帶遮住光目的雙眼。
冥河一邊系發帶,一邊對光目說:“别怕,此處并沒有什麼厲害的生靈,隻是周遭的環境看着有些惡心,别污了你的眼睛。”
将自己的發帶在光目耳後系好,冥河空出手來,左手牽着光目,右手持劍,拉着光目緩步向前。
光目本就怕黑,此時被遮住了眼睛,目不能視,耳鼻的感官便更加靈敏。此處寂寥無聲,她們走動的聲響就愈發明顯,又感受到陣陣腥風,心裡不免更為擔憂。但因知曉冥河也是好意,勉力忍耐,平複自己的情緒。
冥河拉着光目在這空間四處探索,這才發現此處全無活物,走到盡頭,牆壁不時抽動收縮,原來她們是到了生靈的腸胃之中了。四周的肉山隻怕是此間主人尚未消化幹淨的血肉吧。
想明白此中關竅,冥河便讓光目喚出雲舟,指揮着光目駕駛雲舟向“天盡頭”飛去,待雲舟飛近“天邊”的肉壁,揮劍輕挑,肉壁一分為二,得見天光,雲舟正好飛出這血肉的牢籠。
光目剛呼吸到洪荒新鮮的空氣,就聽到一聲凄厲的龍吟,然後就感受到她元屠道友準備向龍吟聲飛去。
她急忙拉住冥河,解下遮眼的發帶,交還給冥河,自己沖了上去。
畢竟在她心裡,元屠道友是陪自己去東海之濱才遭此孽畜,何況她之前怕黑實在沒幫上什麼忙,此時更應該當仁不讓。
冥河見光目興沖沖地上前,也樂得清閑。但想及一路行來光目都不是很靠譜的樣子,還是在一旁紮着頭發為她掠陣。
光目飛近龍首打出一個标記,靈活閃避着拉開與敵龍的距離,這才有機會窺得此龍全貌。
隻見這龍通體青碧,騰雲駕霧,在雲霧之間宛轉飛動,本應是祥和威嚴之像。
可惜飛龍背上有一道劍氣所劃的口子,傷口不住滴血,這龍分明是受不住疼痛,在雲霧之間掙紮打滾。
光目看見這龍,就明白了個大概,龍吟而祥雲出,這雲舟本體就是祥雲,自己修行參禅沒顧上操縱雲舟,自然使雲舟受到龍的吸引,這才帶着她們誤入了這條飛龍的腹中。
這龍遭此橫禍,也是倒黴,不過它腹中那麼多血肉,看起來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還是需要給它個教訓,免得它再造殺孽。
光目邊想邊躲,帶着龍首不住遛圈,成功把龍身打了個結。可惜龍為鱗蟲之長,能幽能明,能細能巨,能短能長。這龍略施變化之術,便又舒展開身體。
戰局一時沒有進展,光目也不氣餒,繼續帶着龍首兜圈子。這龍見狀咧開大嘴,發出雷霆般的嘲笑聲,大意之下,天空中又出現了一個龍身結。
隻是這次在龍準備再施變化之術時,光目扔出了自己手腕上的一串念珠,念珠便出現在龍首上光目此前留下的标記處,鎮住了龍的神魂,封住了它的術法。
同時光目雙手結印,一旁的雲舟便化作流雲将飛龍縛住。兩件法器共同作用下,這飛龍便成了一條身披白色袈裟,頸帶黑色佛珠的小狗,落入光目懷中。
冥河本來提劍立于雲舟之上,時刻關注着戰況。忽然雲舟就飛去參戰了,好在元屠有靈,反應及時,接住了冥河。
光目這邊結束了戰鬥,還想向她元屠道友邀邀功,突然看見元屠道友下落,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不打招呼就撤了雲舟,面上不禁有些慚慚:“實在抱歉,我忘了元屠道友還在雲舟上了。”
冥河倒不怎麼在意:“不妨事,不妨事。這是我們第一次并肩作戰,自然有需要磨合适應的地方。”
見光目抱着小狗,好奇詢問道:“光目道友是想吃狗肉了?這變化之後的肉,到底是龍肉味還是狗肉味啊?”
光目和懷中的小狗都吓了一跳,光目急忙解釋:“上天有好生之德,這條小龍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把它留在身邊看管,也能避免它再犯殺孽。”
冥河不置可否,這龍是光目收服的,是殺是留也全看她的選擇罷了,隻是忽然想到一件事:“雲舟現在成了小龍的戒律,我們用什麼代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