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簡秋起得很早,洗漱完畢,坐在梳妝台前,她望着鏡子裡的自己,猶豫着要不要畫個淡妝——今天可是個重要的日子,甚至有可能是她和秦時初感情路上的一個裡程碑。
秦時初給她買過很多化妝品,她卻極少化妝。所謂女為悅己者容,她想“悅”的,不過秦時初一人,可他們朝夕相處,秦時初對她的素顔熟得不能再熟,在他面前化妝似乎毫無意義。
何況,秦時初也不大關心這個,上次化妝,他不就沒看出來麼?
那麼,化個妝驚豔一下那些不明真相就潑她髒水的吃瓜群衆,讓他們知道自己不僅沒受影響,反而更加明豔動人?
這個念頭剛升起就被她壓了下去,那樣也太重視他們了,屬實沒有必要。
算了!她站起身,理了理劉海,出門下樓。
秦時初已經在餐廳了,手裡如常拿着一份雜志。這個在簡秋眼裡很特别的日子,在他那裡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不同。
簡秋雀躍的心情有些冷卻,不過看到牆上的挂鐘時,又立馬恢複了。秦時初比平常早起了二十分鐘。從校門口到她上課的教室,走路最多隻要十分鐘,也就是說,秦時初大概還會停留一會兒,配合她做做戲。
她已經開始腦補那個畫面了。
腳步輕快地走到秦時初身邊,叫了聲:“哥——”
秦時初的目光仍舊落在手裡的雜志上,隻随口“嗯”了聲。簡秋好奇地湊過去,發現他拿的并不是雜志,倒像是什麼公司的産品宣傳冊,此時翻開的那頁,正好是無人機。
簡秋學的是攝影攝像,對無人機自然也是感興趣的,正好接下來的一個拍攝計劃就要用到無人機,于是拉了張椅子,坐到秦時初身邊。
秦時初轉頭看了一眼,跟着便把宣傳冊遞了過來:“這款無人機功能很全面,操作也簡單,你看看喜不喜歡?”
聽這口氣,明顯就是一直在幫她留意嘛。簡秋心裡甜滋滋的,接過冊子認真看了起來。
如秦時初所說,這款無人機的功能真是特别全面,什麼偵查森林火情啦,農業自動化監測啊,甚至還有軍事和氣象方面的功能。這種無人機當然不可能便宜,簡秋瞅了眼價格,立刻拒絕了:“我不要。”
秦時初猜到她的心思:“一折呢,真不要?”
簡秋驚訝:“有這種事?”
六位數的價格,打一折的話不就隻有五位數了?
秦時初笑道:“這是老鐘他們公司開發的新産品,最近跟秦氏有合作。我跟他說,如果這款産品能讓我妹妹滿意,就跟他們簽約。”
簡秋聽到“老鐘”兩個字,頓時有點不高興。上次鐘胤說要追她,秦時初居然答應了,她那口氣堵到現在都沒消呢。
“怎麼樣,要不要?”秦時初一點也沒看出她的不痛快,還在問着。
簡秋撇了撇嘴。她确實說不出這款無人機有什麼讓人不滿意的地方——唯一的缺點也被“一折”給消除了,但女孩子又不一定要講道理,尤其是在寵自己的人面前。
“一架怎麼夠?”她把宣傳冊扔到桌子上,“我要十架,問他有沒有這個誠意。”
秦時初歎口氣,語氣裡滿是無奈:“别鬧。”
鐘胤不是世家子弟,他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小康家庭,不過畢業後憑借自己的能力,短短幾年就成了年薪百萬的企業高管。但高管也不是就能一手遮天了,這種動辄六位數的無人機,他批一架可以,批十架就得有正當理由才行了。
讨好喜歡的姑娘,這可不是什麼能讓公司接受的正當理由。
當然,簡秋隻是表達一下自己對鐘胤的不滿,并不是真的想跟他較這個勁。買不買這一折的無人機,秦時初自會從秦氏集團的角度去衡量,簡秋不想背上“幹政”的罪名。
秦氏的上一代掌門人,也即秦時初的父親秦淵,如今已被徹底架空,不僅集團地位不保,就連手中的股份都沒剩下多少,對于秦時初的威脅幾乎為零。秦時初對親爹都這麼狠,對那些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自然更沒有半點情分。秦家族譜上,秦時初這一輩隻有兩個人,他和簡秋。
簡秋的身份是秦夫人的女兒,是如今秦家唯一對外承認的大小姐。
但在簡秋心裡,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秦家人,所以凡是涉及家族和集團利益的事,她都會極力回避,一直謹守着自己“外姓人”的本分。
秦時初知道她的心思,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兩人如常一起吃早餐,之後吳叔來接,車子徑直朝羊城大學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