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簡秋一直望着窗外。
無人機隻是小插曲,接下來秦時初在她同學面前的出場才是重頭戲。這戲,并不是演給那些同學看的,而是她這麼多年暗戀生涯中勇敢邁出的第一步。
步子是邁出去了,她心裡卻一點底都沒有。雖然存着一絲僥幸,秦時初是接收到她的心意,并用這種方法做出正面回應,但這種可能性真的很小,更大的可能是看不得她被人欺負,所以挺身而出給她撐場子,就像他這麼多年來一直做的那樣。
她心裡煎熬,卻隻能獨自承受,甚至面上還得若無其事,不能讓秦時初看出一絲端倪。
胡思亂想中,車子停在學校正門。簡秋先下車,略等了片刻,秦時初走到了她身邊,兩人并肩朝前走去。
因為學生宿舍都在校内,所以這個點從校門口趕去上課的人并不多。但是進入教學區之後,就随處可見手裡提着早餐、睡眼惺忪的學生。
兩人走在路上着實有點紮眼,簡秋被人圍觀慣了,本該習以為常,可是見到經過的女孩子都偷偷拿眼瞟秦時初,還三三兩兩小聲議論,頓時起了醋意。
她微微垂眸,望着秦時初的胳膊,真想挽上去,向全世界宣示主權啊。
“在看什麼?”秦時初冷不丁問道。
“沒什麼。”簡秋慌忙别過頭,生怕洩露自己的心事。
兩人又往前走了幾步,就在簡秋想着要不要說幾句話找補一下時,旁邊的秦時初忽然擡手,勾住了她的胳膊。
簡秋過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震驚和狂喜同時在心底升起、翻騰。她小心翼翼地擡起頭,正好跟秦時初四目相對,後者舉起空着的右手,食指在唇上輕輕一豎:“噓,那邊是不是你的舍友?”
簡秋順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見到陳詩恬和彭小梅、聶婧一起走了過來。陳詩恬一邊走一邊說着什麼,一臉的忿忿不平,彭聶二人倒是沒有多大反應,隻是禮貌地聽着。
大概是秦時初的氣場太強大,那邊的三人很快發現了他們,一起望了過來。
簡秋下意識想把秦時初挽得更緊些,但随即想到,那樣倒顯得自己小人得志了。對付陳詩恬這種綠茶,你越雲淡風輕,她越無能狂怒。于是一臉淡然地望了回去。
很快,雙方便在教學樓門口狹路相逢。
陳詩恬盯着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手臂,昨天沒平息下去的嫉妒又開始瘋狂滋長,語帶譏諷地說道:“簡秋,這人該不會是你的——”
她故意沒把話說完,将想象的空間留給兩位舍友。
秦時初已近而立,而且周身的氣度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社會高層人物,簡秋的身份背景又從未公開,衆人眼裡她除了長相出衆,也就是個普通的大學生而已,突然“傍上”了這種男人,由不得人不多想。
簡秋剛想刺陳詩恬兩句,不料胳膊突然一緊,跟着秦時初的聲音響起:“小秋,你怎麼會有這樣沒禮貌的朋友?”
語氣裡帶着點溫柔的責備,似乎是在說,你不該誤交損友。
簡秋心裡爽呆了,心想姜還是老的辣啊,她配合地撇清關系:“不是朋友,一個系的。”
“哦。”秦時初輕輕一點頭,“那走吧。”
陳詩恬被人這麼當面打臉,原本白皙的面頰漲得通紅,她是沉不住氣的人,當下就想怼回去,可是朝秦時初一瞥,發現他也正看着自己,那目光跟昨天簡直一模一樣,陳詩恬下意識便有些害怕。
一時膽怯失了先機,等想要反擊的時候,氣勢已經萎了。
彭小梅趁機道:“我們快去教室吧,詩恬你不是說把作業借我抄嗎?等會兒來不及了,洪老頭又要扣我平時分。”
這個台階鋪得很及時,陳詩恬再望了秦時初一眼,咬着牙跟着兩個舍友走了。
上課高峰期,經過的當然不止她們幾個,三人還沒從視線中消失,另一個人已經急匆匆靠了過來。
“簡秋——”鄭遠航昨天想加簡秋微信好友,解釋自己跟陳詩恬之間的事,結果簡秋根本不理,以至于失眠了一夜,此時頂着兩個大黑眼圈,模樣有點狼狽。
簡秋一看到他就煩,并不打算理會,正要邁步,忽然察覺胳膊一緊。轉頭一看,秦時初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