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秋皺了皺眉,她并不想秦時初跟鄭遠航有任何交集,尤其是在秦時初已經有過誤會的情況下。可是教學樓門口人來人往,總不好在這裡跟秦時初起争執。
那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鄭遠航見她沒有像昨天那樣對自己避之不及,大喜,快步走到了她面前。至于旁邊的秦時初,他雖然看到了,但此時根本顧不上,他太想把誤會解釋清楚了。
二十出頭的大男生,還沒學會掩飾自己的心思,什麼都寫在臉上。秦時初隻瞅了一眼,就斷定這小子不具備任何威脅。
但是,教訓還是要給的,不然誰都敢觊觎他家小秋。
“簡秋,你聽我說。”鄭遠航語氣很急,“一直以來都是陳詩恬單方面追我,我從來沒有接受過她,也沒有接受過她的任何禮物,我喜歡的隻有你——”
簡秋打斷他:“這些話你昨天就說過了。”
鄭遠航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簡秋本來就煩他,見狀更不想理,拽了下秦時初的胳膊,示意兩人趕緊走。
孰料秦時初仍舊沒有離開的打算,他的目光落在鄭遠航略顯稚嫩的臉上,語氣冷淡:“你是來解釋還是來表白的?”
“我——”鄭遠航被問得有點窘迫。他原本的打算是先解釋,然後表白,然而第一步就被簡秋扼殺,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不敢再看簡秋,目光無處安放,胡亂瞟着,突然,他看到了兩人交纏在一起的胳膊。
鄭遠航:“?”
簡秋已經有男朋友了?之前沒聽人說過啊。
他擡起頭,打量着這個男人。對方個子很高,這是他先前就有的印象,此時再看,才發現那張臉實在是英俊,自己作為同性,隻看一眼便覺自慚形穢。而更讓人沮喪的,是對方身上那股成熟淡漠的氣度。對比之下,毛毛躁躁的自己簡直就像個小孩子。
他艱難地問道:“簡秋,這位是你的?”
簡秋倒是想向所有人宣布,秦時初是她的男朋友,可惜沒征得本人同意,并不敢如此。雖然秦時初不可能當面否認,讓她難堪,但萬一事後刻意向她“澄清”呢?那不是連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
鄭遠航見簡秋不答,心中又升起了希望,正想開口,就聽英俊的男人淡淡來了句:“你說呢?”
雖然是問句,但語氣裡可沒有半分“問”的意思。
鄭遠航頓時心如死灰。他從大一入學起就暗戀簡秋,當然不甘心就這麼失敗,可是看看眼前的男人,再看看自己,兩人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連一點競争的心思都興不起。
他掙紮了一番,最後決定表現得有風度一些:“簡秋,祝福你們。”
這話深得簡秋之心,她對鄭遠航的觀感也大為改善,點頭道:“謝謝。”
鄭遠航低頭往前走,整個人都充斥着一股頹喪的氣息,簡秋臉上露出幾分不忍的神色,秦時初正好見到,心裡不知怎地升起一股火來,對着鄭遠航的背影叫道:“小朋友。”
鄭遠航顯然并沒有意識到是在叫自己,腳步沒停。秦時初略微加大了一點音量:“鄭遠航小朋友。”
鄭遠航回頭:“?”
自從幼兒園畢業,就再也沒有人這樣叫過他了。
秦時初直視着他:“人要學會分辨‘理想’和‘幻想’的區别。”
鄭遠航不是傻子,對方就差指着鼻子罵他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了,但凡是個雄性,就忍不了。他咬了咬牙,正要反擊,隻聽秦時初又道:“還有,把你的爛桃花處理好,别用自己的感情去道德綁架别人。”
鄭遠航愣了下。
他當然知道自己和陳詩恬的事給簡秋帶來了很不好的影響,但是道德綁架?
“我沒想過道德綁架簡秋。”他氣憤地說道。
“是嗎?”秦時初冷笑了聲,“如果你不是認為自己的感情必須得到回應,為什麼在小秋拒絕你之後,再次跑來解釋和表白?”
“我——”鄭遠航感到強烈的羞辱,卻又無法反駁,因為秦時初的話太過一針見血了,他确實是想把自己和陳詩恬的事解釋清楚,并借此表達對簡秋的癡心,希望能得到簡秋的垂愛,抱得美人歸。哪怕昨晚看到了論壇的帖子,他想的也隻是這個,而不是這件事會給簡秋帶來多大的困擾。
大男生傻了似的站在原地,身影孤單可憐。
秦時初對他可沒有半分同情心,見簡秋還在看,強勢地拽了她一下:“走了。”
簡秋被迫跟着他往前走,心裡暗暗納罕。她因為鄭遠航受了委屈,秦時初對鄭遠航不滿理所當然,但這些年來,秦時初早已喜怒不形于色了,這樣明顯的情緒外露,實在非常罕見。
是為了什麼呢?
她一邊走一邊想着,還沒想明白,秦時初卻停了下來。她疑惑地擡眼看他,後者無奈地說道:“哪個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