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回過神來,連忙看了下,原來已經走到地方了。
“就是這裡。”
因為剛才耽誤了太多時間,此時已經臨近上課了,門口有很多急匆匆趕來的同學,見到他倆,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在各種審視的目光中,秦時初非常紳士地彎下腰,貼近她的耳垂,用低沉溫柔的聲音說:“晚上一起吃飯,我讓吳叔來接你。”
簡秋壓抑着劇烈的心跳,冷靜地點點頭:“好。”
秦時初松開手,簡秋就近找了個位置坐下,上課鈴正好于這個時候響起,周圍嗡嗡嗡的議論聲逐漸平息下來。她把書攤開放在桌上,目光卻偷偷瞥向窗外。
秦時初獨自朝校門口走去,清晨的陽光灑在他身上,颀長的身影漸去漸遠,有點缥缈,又有點出塵。
等到再也看不見人了,簡秋這才收回目光。桌上的手機震了幾下,拿過來一看,是彭小梅和聶婧發來的微信。對于突然出現的帥哥,兩人都好奇極了,紛紛詢問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簡秋想了一會兒,給她們分别回了個跳舞的表情。
她沒有承認,但這反應在别人看來,那就是教科書般的“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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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初離開羊城大學,回到車上,吳叔見他眉頭微蹙,忍不住有些奇怪。送小姐去教室而已,還能發生什麼意外不成?
莫非是遇到了追求小姐的那個男同學?
唉,這老丈人挑女婿的心态真是要不得,要給年輕人自由戀愛的空間才對嘛。
不過這話吳叔可不敢再說了,雖然他在秦家服務幾十年,秦時初對他很是尊敬,但兩人畢竟是老闆和員工的關系,先前他提過這事,秦時初沒有明确表态,再喋喋不休的話就逾越了。
回到公司,秦時初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情緒,如常處理着公事。
十點,特助季月塵來彙報,說有客到訪。秦時初眼也沒擡:“讓他進來。”
今天上午的行程安排隻有一項,就是跟鐘胤的公司簽約。
誰知季月塵聽了後,并沒有離開,而是支吾道:“秦總……”
秦時初看過來:“怎麼?”
季月塵小聲道:“老爺子也來了。”
秦時初的聲音冷了下來:“需要我教你怎麼做?”
季月塵立馬道:“我知道了,秦總。”
五分鐘後,辦公室的門再次打開,鐘胤出現在了門口。他身後,季月塵伸手攔着氣急敗壞的秦淵,後者破口大罵:“秦時初你個畜生,這樣對你親爹,你不得好死!”
季月塵禮貌又強硬地勸解着:“秦老先生,秦總現在有公事要談,請您再耐心等待一會兒,他談完公事自然會接見您的。”
“接見”兩個字深深地刺痛了老爺子。曾幾何時,整個秦氏都是他的,沒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如今卻落魄到要等自己兒子“接見”的地步。
他整個人都被憤怒包裹着,見辦公室的門已經關上,推開季月塵,走上前去對着門狠狠踹了幾腳。
季月塵連忙上前阻止:“秦老先生,您先冷靜一下。”
秦淵正要開罵,他又壓低聲音威脅:“您知道秦總的性格,如果您今天來不是單純地發洩不滿,那麼冷靜對您來說是最有利的。”
父子倆早已勢成水火,秦淵也不會閑到跑來公司給自己找不痛快——集團的高層早已裡裡外外換了個遍,都隻認秦時初這個老闆,誰還會把他放在眼裡?
他來這裡,是有很重要的事,這事必須得秦時初點頭才行。如季月塵所說,如果鬧得太僵,憑秦時初的性格,事情多半就成不了了。
他忍氣吞聲地退回到外間,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嘴上卻不肯示弱:“我看這逆子什麼時候出來!”
季月塵給他泡了杯茶,他端起來呷了一口,突然想起什麼,問道:“秦時初跟那丫頭怎麼樣了?”
季月塵當然知道他口中的“那丫頭”指的是誰:“秦總跟小姐的關系一直挺好的。”
秦淵猛地一拍桌子:“一個鄉下野丫頭罷了,她算哪門子的小姐?”
季月塵不慌不忙地收拾濺落出來的茶水,一邊說:“您稍安勿躁。”
心裡卻冷笑了一聲,野丫頭?你那堆私生女加起來,都不如簡小姐一根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