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簡秋一睜眼,便見到滿室的陽光。
昨晚得到秦時初的答複之後,她太興奮了,直到秦時初走了好久,都沒能平靜下來,靠在飄窗上看了好幾個小時的夜空,這才迷迷糊糊睡去。
雖然嚴重睡眠不足,但是居然一點都不困。
她起身下床,把窗戶推開,一股輕柔的風從臉頰拂過。擡眼望去,别墅門口成排的紫荊花開得正豔,一些花瓣被風卷着,飄飄然朝她飛來。她伸手去接,粉紅的花瓣落在白皙的手心,看了隻讓人覺得溫馨和美好。
她的心情更加好了。
洗漱完畢準備下樓吃東西,經過秦時初的房間時,突然又想起他那件沾了女人香水味的襯衣。不舒服的感覺從心底升起,她抿了下唇,強迫自己把它趕走。
有什麼關系呢?不管昨晚跟秦時初在一起的女人是誰,總之她是不可能上位做秦太太的。而原本馬上就要成為秦太太的周氏千金,已經永遠失去了機會——秦時初是絕對不會對她食言的,既然答應了不跟周氏聯姻,那位周小姐就不可能進得了秦家的大門。
她哼着歌下了樓,容姨正在廚房忙碌,見到她,笑着打招呼:“小姐終于醒啦。”
簡秋瞥了眼牆上的挂鐘,原來已經十點了。
“先生說你今天上午沒課,讓我别去打攪你。”容姨一邊說,一邊揭開爐上的瓦罐,“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起床,就煨了點甜粥,要不你先吃點兒填填肚子?”
十多個小時沒進食,簡秋着實有點餓。但此時離午飯時間已經很近,不宜多吃,所以她接受了容姨的建議,吃了半碗甜粥。
吃粥的時候,她問道:“容姨,我哥幾點走的啊?”
容姨想了下:“比平常早了半個小時吧,是季先生來接的。”
簡秋舀粥的手一頓:“季先生?”
季月塵是秦時初的特助,她當然是認識的,所以就更覺奇怪。因為季月塵一向隻負責公司業務上的事,很少幹司機的活。
容姨沒察覺到她神色有異,随口道:“我以前在老宅的時候,跟季先生打過幾次照面,應該是他,不會認錯的。哦對了,車上還有一個人,不過我不認識。”
簡秋的心頓時提起:“男的女的?”
容姨不疑有他,如實答道:“男的。”
簡秋輕輕籲了口氣。
其實如果她看到那個男人,就知道是誰了。那是秦氏律師團的首席律師高小鵬,之前秦時初帶她去參加秦氏高層聚餐時見過。因為跟她小時候的玩伴小麗的哥哥同名,所以印象比較深刻。
她不知道的是,容姨說的三個人,此時正坐在羊城大學的校長辦公室裡。校長陪着笑,額頭微微冒着冷汗。趁着秦時初的目光沒落在自己身上,趕緊偷偷給門口的教導主任遞了個眼色,後者比了個OK的手勢,随即站起身來,找了個去洗手間的借口遁了。
影視學院2022級攝影攝像系輔導員唐慧,一大早就被抓去布置校慶的事,一直忙到十點,剛得了個空閑,準備喝杯水休息一下,就接到院長的奪命追魂call,讓她現在、立刻、馬上趕去校長辦公室。
唐慧的心髒不由得抽了一下,聽院長的語氣,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而且是非常不好的那種。她一邊朝校長辦公室趕,一邊猜想究竟是什麼事。
難道是簡秋被包養的事鬧大了,校長責怪他們辦事不力?
懷着忐忑的心情,她來到了校長辦公室。在門外,她緊張地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擡手敲門。
校長辦公室不小,但此時人有點多,因此空間顯得比較逼仄。不過盡管人多,但唐慧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首位的年輕男人。
他一身正裝,坐得筆直。襯衣的扣子扣到了倒數第二顆,領結打得一絲不苟。那張過分英俊的臉上,表情冷漠嚴肅,像是即将進行什麼重大談判。
他身後站着兩個比他年紀稍長的男人,同樣是西裝筆挺。
屋裡的其他人都是校領導或者院領導,年紀四十起步,油頭粉面的居多,秃頭的有一小半,在幾位年輕精英的襯托下,簡直慘不忍睹。
如果說男人的氣場讓人呼吸困難,那麼對于唐慧來說,更是要直接窒息了,因為她認出了這個男人。
他來幹什麼?為簡秋出頭?這種身份地位的人,會為一個情婦纡尊降貴?
她偷偷瞥了眼男人對面,校長、教導主任、院長,還有幾位分管學風的副校長、副院長……每個人臉色都不好看。
“這位就是唐老師嗎?”她聽到男人的聲音響起。
“對對對。”校長連忙答道,說着對影視學院的院長擡了擡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