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初不知道是沒察覺,還是有意縱容,并沒有表現出任何抗拒。
這一刻,這個男人仿佛是完全屬于她的。
簡秋忽然想更作一些,伸出手去接雨,等接到一捧,就從秦時初的衣領裡倒進去,一邊倒一邊咯咯咯地笑。秦時初被弄得有點癢,不過并沒有說什麼,隻是手臂緊了緊,防止她從自己背上跌下去。
有經過的遊客見兩人渾身濕透,還一副很享受的樣子,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看傻子。
簡秋不管,她覺得很快樂。
如果能一直這樣走下去,該多好。
隻可惜,再長的路都有盡頭。當老房子的輪廓隐隐出現在視野中,簡秋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下去。
“還想玩?”秦時初的聲音響起。
簡秋看不到他的神情,但聽得出語氣裡的寵溺,連忙“嗯”了一聲。
“那再玩一會兒。”
此時雨已經非常大了,路上幾乎看不到行人的蹤迹。秦時初背着她,把整個村子都逛了一遍,就像要把這些年缺失的全部補上。
那些地方大多都變了模樣,但小時候的記憶還在。那是他們共同的記憶,是任何其他人都無法擁有,也無法奪走的東西。
簡秋一直以為,秦時初對她的好都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可是仔細想來,高小鵬對小麗同樣很好,也做到了親哥的本分,但對小麗卻遠遠沒有秦時初對她那麼上心。
一想到秦時初有可能也是喜歡自己的,她就忍不住滿心歡喜。
但樂極生悲的是,回到家她就發起了燒。
村子裡隻有一家簡陋的衛生院,秦時初不放心,開車帶着她去縣城的三甲醫院挂了個急診。好在小縣城人少,病人也不多,很快便輪到了。醫生給她開了拍片的單子,檢查扭傷的地方有沒有傷到骨頭,又開了退燒藥讓她挂點滴。
等再次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了。
簡秋在路上就已經昏睡了過去。秦時初将她從車裡抱出來的時候,她也沒醒,隻是察覺到身體好像騰空,安全感的缺失使她在昏迷中本能地伸出手,抓住了秦時初的衣服。
原本一番折騰,秦時初的衣服就有些淩亂,這一抓直接把他最下面的兩顆扣子給扯開了。姑娘發燙的小手灼着男人的腰,生理刺激下,他差點失手将人摔到地上。好在很快就收斂了心神,手臂加了點力,穩穩地将她抱回了房間。
在他們回來之前,陳阿姨已經将兩間卧室的床褥都換過。
秦時初将簡秋抱到床前,輕輕把人放下,想要拉過薄被蓋住她,誰知簡秋一直緊緊攥着他的衣服,怎麼都不肯松手。他又不想把人叫醒,隻好坐在床邊任她攥着。
簡秋的嘴唇因為發燒有些幹燥,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動作莫名有點嬌憨。
秦時初盯着她的紅唇,心裡升起一股燥熱。
……
簡秋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上午,雨已經停了,窗戶半開着,能聞到外面清新的味道。簡秋輕輕搖了下腦袋,昨天那種沉重的滞澀感已經消失不見,她想坐起身,卻猛然發覺自己手裡攥着什麼東西,側過身子一看,頓時吓了一跳。
“哥,你怎麼……怎麼在我房裡?”
秦時初就躺在她身邊,睜着一雙熬得通紅的眼睛,反問:“你說呢?”
簡秋見他盯着自己的手,順勢望過去,這才發現自己攥着對方的衣服。衣服已經皺得不像樣了,也不知道攥了多久。她條件反射地松開手,讷讷道:“不好意思啊。”
秦時初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下床:“我去做飯,做好了叫你。”
簡秋:“嗯。”
她望着秦時初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一顆心砰砰直跳。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昏睡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或者做什麼不該做的事。
總覺得他剛才的語氣和神态都有點幽怨。
等等,幽怨?
難道說,他對她的身體也是有那麼一點想法的?
她霍地坐起身,急匆匆下床,想要追過去。誰知腳一着地,一陣疼痛便襲來,她這才想起自己的腳崴了。沒辦法,隻能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外挪,等她終于挪到廚房,隻見秦時初一隻手拿着菜刀,另一隻手拿着手機,正在講電話,臉色不是很好。
她緩緩走過去。
電話那頭的人很着急,聲音特别大,她聽得清清楚楚,是秦時初的特助季月塵的聲音。
“秦總,您真的真的需要馬上回公司一趟,我想簡小姐一定能理解的。”
察覺到有人靠近,秦時初轉過身來,正好對上簡秋的目光。
電話裡,季月塵還在催促,秦時初慢一拍似的反應過來,把電話掐掉了。
簡秋先前的沖動逐漸平息下來,雖然不知道公司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秦時初肯定會擔心那邊。此時并不是開口表白的好時機,還是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