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瀾雨看着他,本來想好好罵他一通,什麼“你跟徐哥瞎說啥是想搞垮我自己當副支嗎”“你跟徐哥告狀解法醫怎麼辦”,良久後還是道:“解法醫呢?”
楊煜綱實在沒想到自己就這麼逃過一劫了,忙道:“啊,解法醫在隔壁跟彭主任一起呢……”
楚瀾雨抓着他的手:“你覺得我能下床了嗎?”
楊煜綱:“……啊??”
“不能就請解法醫過來,”楚瀾雨一幅昏迷十年剛醒後的傻逼樣,“我要見我救命恩人!”
“……”楊煜綱把“楚瀾雨你傷到的其實不是腹部,是腦子吧”咽下,出去找楚瀾雨救命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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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源正跟彭主任和另幾個法醫閑聊着,卻忽聽得陣敲門聲,楊煜綱尴尬道:“解法醫,楚副找你。”
解源似乎是早就預料到了此類情況,面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同讨論“是水裡的高腐恐怖,還是自然發酵的高腐恐怖”得正歡的法醫們道了聲抱歉,出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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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瀾雨自個兒在病房裡想了想,決定還是正常點,跟解源聊聊案情。
一邊,解源自然地在關上病房門,坐下來看他:“手術後感覺還好麼?”
楚瀾雨矜持地點了點頭:“嗯。挺好的。”
解源點頭:“那好。我還怕我那緊急的處理手術會對你有什麼影響。”
當時一行人正鬧的鬧,處理行刺者的處理行刺者,沒人注意到一旁血都要流一盆的楚瀾雨。
當人暈了後,還是解源再路上草草給他處理了番,才能撐到醫院。
楚瀾雨又想到什麼:“哦對了,你那刀……呃,又砍人又做手術,沒事吧?”
解源剛好拿出刀來擦,聞言便道:“挺好的。”
他複望向楚瀾雨傷口處,挑眉:“你傷到腎了?”
楚瀾雨差點給自己嗆死:“咳咳咳咳額咳咳……”
他抹抹額頭并不存在的汗:“解法醫你說什麼呢,腎在腰那兒啊。”
解源“哦”了聲:“那我還看你一直扶着那。”
楚瀾雨決定越過這個話題:“那個人怎麼樣了?手術完了應該醒了吧。”
解源淡淡道:“他醒了。”
“那我要看看他。”
“但看到我,又吓暈了。”
楚瀾雨:“……”
他回想了下那時的解源:面上漠然,找準一個最痛的穴位就刺下去,還找了自己刺别人的地方。
總結:确實很吓人。
但……楚瀾雨看了看解源的臉,十分肯定,這影響不了解法醫的好看。
但想到那行刺者,他簡直頭疼:“那怎麼辦?又得等他醒。”
徐正支看到這案子都罵他們廢物,速度那麼慢。
解源悠悠道:“沒事,彭主任他們正在掐他人中呢。……你什麼表情?”
楚瀾雨偏過了頭:“沒什麼。”他還想着要不要讓解源去吓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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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市局終究是沒那麼喪盡天良,那人身體也沒那麼孱弱,不過半小時,他便又睜了眼。
彼時楚瀾雨坐在他床頭,身上雖是與他同款的病号服,氣勢卻是強。
“你身體沒那麼差,這會兒就别閉眼裝死了。”楚瀾雨道,“先說說,你襲警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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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楚瀾雨的再三思量後,解源還是離開了審訊現場。
他此時正靠着病房門,沒什麼感情地望向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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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冰庫裡太黑,楚瀾雨也沒仔細看,這會兒倒是瞧清了。
這位“行刺者”單從外表來看,根本猜不出他殺人用刀會那麼利索。
看着撐死也就二十一的樣子,要是忽略掉他眼裡那些狠戾,再結合他躺在病床上的樣子,還真有點引人憐惜。
他抿唇,少選後開了口,微笑道:“如果我說,我是單純看您不過眼,可以嗎?”
這人要死啊!——病房裡的人不約而同地想。
楚瀾雨突然想叫解源進來再找找他那些穴位了。
他亦是一笑,“那就不問你這個了。你叫什麼?”
那人唇邊劃開一個弧度:
“許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