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醫院。
“解源在哪?有受什麼傷嗎?……”
楚瀾雨正坐在手術室外的連椅上,聞言一回頭:“徐哥?解法醫他在……做手術,受的傷有點多。”
徐正支也是例行公事來問一聲,此話過後他卻又是疑道:“不對……剛才我沒叫你的時候,你怎麼看着那麼高興?”
什麼!你怎麼知道解法醫他主動親我了?!
……楚瀾雨差點脫口而出。
他下意識摸摸嘴角,旋即刹那間變了副神色:“那是我不禁想到了曾經和解法醫相處的美好時光……”
“不用演了。”
楚瀾雨說收就收,恢複了正常神色:“現在解法醫雖然是找回來了,但也絕對是打草驚蛇了。江廳長那邊怎麼說?”
徐正支在他身邊坐下:“江廳長那邊還沒說。不過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影響。”
這倒是必然。因為自己而耽誤了一個重要的卧底行動……不知道解法醫會不會心懷不安。
徐正支也沒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解源進行手術多久了?具體是傷到哪了?”
楚瀾雨也确實不太想繼續想象解源的悲慘未來了,便回憶了一下當時:“傷得挺重的。手上都是擦傷,頭上好像還被砸了……哦還有腿,他腿也傷了。”
關于發現解源的腿傷這件事,其實多多少少有點暧昧。
當時楚瀾雨已經聯系了徐正支同醫療隊,剛想帶着解源去個别那麼偏的地方,結果一提溜起來,解源身子一歪,被楚瀾雨接住;眉頭狠一皺,楚瀾雨當即意識到問題所在。
果然,楚瀾雨一邊抱着解源,一邊俯下身撩起解源褲管一看,傷口上滲出的血都把米黃色的褲子染紅了幾分。
徐正支畢竟和解源關系不怎麼熟,問過後看了眼手機,便是起身:“我去江廳長那了。你守解源手術室吧,照顧照顧他。”
就算徐正支不說,楚瀾雨那也是一定會任勞任怨做個黑奴的。
他便連連點頭:“你去吧。問一下江廳長接下來該怎麼辦。”
徐正支走向電梯口:“要操心也輪不到你,擔心解源去吧。”
待人走後,楚瀾雨還一臉懵:“……是誰以前說我已經是個副支隊長了,要懂得承擔責任了?……”
·
解源在手術室裡待了快五個小時。
從暗幕星辰到黎明破曉,楚瀾雨如望妻石狀一直盯着手術室門,終于在初陽殺盡最後一絲夜時,手術室門終于敞了開來。
解源的麻醉還沒過,一雙眼睛緊緊閉着,細眉也在輕輕皺蹙。
楚瀾雨聽了幾句醫生諸如“要保持安靜”“不能強行吵醒病人”“術後一個月内不能給病人吃刺激性食物”的叮囑,便忙不疊關上病房門,輕手輕腳地摸到床邊。
此時時鐘上的短針趨近于七,太陽跨過了半邊天,一片白光溫柔地灑在解源右臉。
楚瀾雨想了想,還是拉上了窗簾。
讓解法醫多休息多休息好了。什麼詢問其心意,甚至是追問當時的情況,都等到解法醫好了再說吧。
在一片昏暗中,楚瀾雨将解源額前碎發給撥上去,自言自語道:“解法醫,這下你算是真喜歡我了吧?跟你談戀愛跟沒談一樣,态度都沒個轉變……“
絮絮叨叨地吐了許多苦水,楚瀾雨又擡頭看了眼鐘,想起醫生說麻醉勁最多二十分鐘就過,便起身走到飲水機前,拿杯子盛了杯熱水到桌子涼着。
“咔嗒”。
二十分鐘準點過去,病床上的解源卻還沒睜開眼。
楚瀾雨先量了量那杯水的溫度,複又望向解源,不禁有些急了:“解法醫你怎麼還不醒……難道是那麻醉有問題?……我靠我去叫醫生!”
他說着,便是起身向病房門。
但倏忽間,一隻手拉住了他。
楚瀾雨回頭一看,解源果然是醒了,一雙眸子半合半開,有些迷蒙的味道。
他語氣疲憊,但聲調還是很穩:“别麻煩醫生。”
楚瀾雨便在原地轉了個圈,重新坐下來,将解源微微扶起,又把水杯遞到他唇邊,看着他将半杯熱水都喝完了,最後才開口道:“解法醫啊……我能問你個冒昧的問題嗎?”
解源本是想坐起來的,但架不住楚瀾雨非要他躺着,掙紮幾番無果後也隻得從了。
忽聞他那言又是沒好氣道:“不能。”
楚瀾雨置若未聞:“解法醫别氣啦。話說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解源冷冷瞥他。
楚瀾雨輕聲道:“是不是在想自己該怎麼應對接下來和我的局面?”
一句話似乎勾起了解源的某些回憶,他坐起來,與楚瀾雨平視:“你覺得我是這麼低級的人?”
“解法醫快躺下來!!!”楚瀾雨百忙之中抽空回道,“不,解法醫你别誤會……我就問一問而已……”
解源又給強迫着躺回去,他看了楚瀾雨好一陣,半響才道:“我失蹤,你組織找的?”
雖然不知道解源确認這個要做什麼,但楚瀾雨還是連連點頭:“是。不過大部分還是你自己自救的吧……還累得你一身傷。”
解源望着他,還是先那副微冷的模樣。
他高冷不近人。
他高冷不近……
他倏忽間鼻頭發酸。
楚瀾雨驚了。
怎麼他剛剛說錯什麼了嗎??!
“解法醫解法醫解法醫……”楚瀾雨試探性地扯了一張紙過來,“你……想你哥了?”
不怪他腦回路清奇,畢竟他看過解源哭的時候也就一次,還是因為那解知;所以在遇到類似情況時,他就第一個想到了解知這個原因。
解源側過臉去,低低歎了一聲:“就是忽然覺得你可能也是真的有點,真的喜歡我?”
楚瀾雨真是給雷死了。
“什麼?你為這個?不對,你之前不覺得我喜歡你?我這麼明顯你怎麼還看不出來?”
“……不說這個了。”
解源第三次嘗試坐起來,但察覺到楚瀾雨又想把他壓下去時,他終于不忍了:“我腿沒斷!讓我坐一下怎麼了!”
楚瀾雨微咳一聲,轉而将解源扶着坐起:“嗯。不說我們倆這事了。你多歇會兒,我去徐哥那。”
解源抓住他的一邊袖子:“你等等。”
楚瀾雨回問道:“解法醫你怕無聊?”
解源乜他一眼,倒也沒過多解釋什麼:“現在江廳長一行人要重新定計劃了?”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