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裡似乎永遠都是甯靜的,然而幾聲急促的腳步聲卻老是時不時打破了它。
“找到了嗎?”萊克西擡頭問艾羅,對方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
“我不曉得……”她正要說些什麼就看見攤開在桌面上的一沓紙,特别奇怪的是他們進來的時候這些東西還沒有出現在桌面上。
“身上流着伊甸園的血液蠶食着惑果,心裡住着雲上端的太陽期盼着炬火。土地竟已經不足以純潔在其上漂泊,于是便叫來黑暗來收服這霜白執着。”她讀道,感覺有一陣陣範圍反胃,不是由這些詞句引起的,而是她似乎看到了那些人的行為。
“預言。”艾羅湊近看了看,說,見萊克西不解,他指了指上面的星号,“吸血鬼在預言的時候一般會選擇在左上角畫星号,來祈盼好運。”他說着皺了皺眉,“這是右上角……”
“意味着厄運。”伊安在他們身後忽然開口。
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萊克西更是如此。她沒有想到布萊奇所謂的“題”會是一則預言,否則她也不會這麼魯莽地就進來,看到這個悲慘的故事結局卻無能為力改變。
但這不是她的錯。
女巫守則裡有一條:不要嘗試插手幹涉别人的命運。
但心底裡還是有聲音在呐喊:這件事發生在布萊因德,戴茲可能會受牽連!
另一個聲音在說:你不可能一直保護他,是時候讓他自己努力長大了。
萊克西退後一步,她現在腦子裡什麼都轉不動,完全就是被戴斯蒙德這些事情糊住了腦袋,無論如何,她都不希望戴斯蒙德會把自己牽扯進去,這些事情——換句話說,就是吸血鬼的事情關他什麼事——他曾經參與過,現在她隻能期望他不再把自己卷進去,畢竟他是會那麼做的人。
她口舌幹燥,伸手去拉艾羅,生怕他也會離她而去,回應她的是艾羅有力真實的回握。
“我想我知道了。”她突然擡頭,說,“我覺得别無他路。”
“什麼?”
萊克西快速在預言下面寫下一行字,那張紙像水面一樣,波動了兩下把字迹吞了下去,然後回歸了平靜。
“原來如此。”她歎了口氣說。
紙條自己把自己燒掉了,火焰從中間開始蔓延,萊克西看到它逐漸變大,直到可以容納一個人。
紅光,天哪,是紅光。萊克西看着那些東西逐漸變得熟悉,那簡直就是試煉裡屏障的翻版,根本不需要她仔細辨認,就知道,他們要回去了,這回,真正地要出去了。
艾羅握緊了她的手,伊安跟在他們身後,三個人一起邁向了門的方向。
-
萊克西昏過去了,這點她很清楚,不需要艾羅提醒她,拜托他了。
但是當她醒來,發現自己在颠簸的馬車上的時候,确實有一瞬間的驚訝,下意識是回頭看,因為她認為她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她還有一些事情是需要再布萊因德做完的。
“我們不是專門的服務人員。”艾羅看上去是讀了她的心,安慰她說,“你不用為所有人都做好。”
“可是——”
“沒有可是。”伊安說,“你,小姐,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回去告訴族長大人我們成功了,通過了試煉,”他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感覺有沒有魔法的升華?”
萊克西皺了皺眉,笑着把他往另一邊推了推,馬車的座位是面對面的,她和艾羅坐在邊,伊安坐在另一邊:“少胡扯。”她說,“怎麼可能一個試煉就得到了魔法的升華。”
“怎麼不可能!”伊安還是打算繼續這個話題,艾羅的眼刀已經甩過來了,他接住了這個眼神,自己默默叨咕,“怎麼不可能……”
萊克西用指甲摳了艾羅的手心一下:“别這樣。”她說,“表現好一點。”我真的是越來越像管理學前班的老師了。她跟自己說。
他們身邊本來有的一個花瓶這個時候突然在他們之間的桌子上滾動起來,萊克西伸手把它扶正,卻在上面隐隐感受到一絲魔法的痕迹,這個痕迹尋找方法是每一個女巫天生就會的,或許她穿越到了一個女巫的身上,所以自然繼承了她的尋找方法。
“誰!”她突然說,把伊安和艾羅都吓了一跳。
唰。一個黑影過去了。
“有人!”伊安也跟着說,他說着就要開門,“很危險,我去處理。”朝艾羅點了點頭,“照顧好她。”
萊克西卻搖了搖頭:“我和你一起。”她不想在這個時候還當被保護的一方,如果是這樣,那就簡直太不像話了。
她能感覺自己胸口有一種被門夾了的控制感,但是把手并不在她手裡,是有人在故意害她。
不過她沒那麼多時間想,馬車還在半空中飛,她打開門,聽着外面的風聲,回頭看了艾羅最後一眼,就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