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她隻好對着習華尴尬地笑了笑,小聲應和:“我,我試試……”
說着雲桐為了證明自己,掐起一個法訣,認真到不自覺地出聲配音:“biu!”
可一連biu了好幾次,自己面前好像都無事發生。
無人在意的床尾處,謝明溪同樣在謹慎地觀察着雲桐。他不動聲色地暗下思索——
“biu”是何意?
短短幾瞬間,謝明溪已經在腦海中将看過的功法古籍回顧了個遍,卻始終回憶不出,究竟什麼法訣需要口中念出這般古怪的發音才能催動。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忽然一條垂簾紗幔向他抽來。謝明溪緊急翻身避讓,卻不想身後又襲來四根鐵索直取他四肢。
謝明溪瞳孔微顫:我早料到這住處有詐!
正當他掙紮不及的時候,又不知從哪迎面飛來一個革制小球,狠狠碾過謝明溪輕抿的嘴唇,直直擠進口中,使那劍修隻能無助地被迫張嘴。
一瞬間,光風霁月的天才劍修便以一個狼狽的姿勢被綁得掙脫不得,隻能聽見随着掙紮響起的清脆鎖鍊聲。而他面上,不知是憤是羞,額上涔出細細的汗珠,雙頰浮出微醺的晚霞。
一聲含糊不清的羞惱之聲傳入雲桐的雙耳:
“唔……這,這便是合歡門上等房間的待客之道?”
【啊啊啊啊啊啊】
【這是我們不花錢就能直接看的嗎】
【斯哈斯哈,師傅問我為什麼長跪不起】
【愛看多看】
哦豁。
雲桐也跟着彈幕露出幾分幸災樂禍,哦不,是惴惴不安。她真沒想到合歡門的屋舍居然有此等玄機,簡直是大開眼界。
她單穿着中衣就翻身下床,蹬蹬蹬蹬跑去英雌救美。
“原來是靈力誤觸了房間裡的陣法。”習華緊跟其後。
雲桐連忙為謝明溪松綁。沾滿涎絲的口.球被取出,球體的最寬處艱難地頂着上下颌取出後,她甚至看到一點可憐兮兮泛着水光的軟紅……
打住!
眼看着面前的劍修滿眼陰鸷,目光刀子一般像是要将自己剜下一塊肉來,雲桐才開始後怕。
她急忙躲進醫修習華身後,隻露出一個腦袋,眼睫像扇子一樣撲閃撲閃:“我不是故意的!”
聞言,謝明溪怒極反笑,劍眉微挑,緩步向雲桐走去。
可還沒走兩步,便被習華認真地攔住解釋:“她不過是想試一試進階後的靈力,也是無心之失。”
“就是就是。”雲桐縮在習華身後,小雞啄米般的點頭,“我是無心之失,你先前在合歡門裡放妖還是故意之舉呢!”
“我!”謝明溪舉劍就想和雲桐好好“理論”一番,又被一身正氣的醫修判官将劍按了下去。
“好啦好啦!大不了就算扯平了!”雲桐見自己有人罩着,于是放下心來,雙手交叉,擺出一副大度和解的模樣。
謝明溪看着習華攔住自己的手,在心中一遍一遍勸告自己不能對醫修動手,磨了磨後槽牙,扭頭直向外間走去。
見危機解除,雲桐長舒一口氣。不愧是醫者仁心啊!習華簡直就是自己的救命大大大恩人。
“引導弟子說今晚還安排了篝火晚會,瑤瑤他們已經先去了。”習華扶着雲桐準備起身更衣梳妝。
“你暈倒後,才藝表演投票獲得了最高投票。謝明溪就選了最好的住所和隊服。”
噗嗤,雲桐回想起剛才房間裡所見的種種陣法,就連謝明溪這種劍修天才都不能幸免。不愧是合歡門,最好的住處竟也如此别出心裁。
雲桐接過習華遞來的紅衣,這注意到習華的衣着。不同于初來時的寬衣飄帶,此時習華的白衣是一身利落的勁裝,不像她印象中的醫修,倒像個随時舞刀弄劍的俠客。
與此同時,彈幕正因為換衣時直播間的黑屏不滿,叫嚣着【誰稀罕看】【醜人多作怪】【謝明溪都看不下去了】。
可等梳妝後,畫面剛一恢複,就被雲桐的身形怼臉,一時齊齊語塞。
隻見合歡聖女一身绯色緞裙雲紋暗繡,波光流轉。胭脂披帛以盤扣固定,最中還嵌着一顆淚滴形的玉石,暈着溫潤的光澤。但在那張輕掃眉黛,珠點绛唇的面孔映襯下,一切裝點的羅帷珠翠都失了顔色。
【啊啊啊啊啊啊!】
【何德何能,一天兩次大飽眼福】
【謝明溪,你小子也是有點福氣啊!】
【合歡聖女,不虛此名!】
外間的謝明溪也收拾好自己,換好了隊服。紅衣灼灼,襯出幾分少年風華。他看見習華攙扶的身影,眼前一亮,竟情不自禁快步走去。
聽見腳步聲,雲桐卻猛然繃緊了身體。眼看彼此的距離越來越近,雲桐幹脆将身一扭,反而鑽到習華的另一邊,小心翼翼地避開這尊大煞神,避免目光對視。
謝明溪見她特意别過去的臉,和藏到身後的手,分明是生怕給了自己一點可趁之機。
他不自覺想伸出的手指蜷縮了一下,最終默默跟在兩人身後。
……切,誰稀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