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溪急忙單手抵住石壁,避免過于親密的沖撞,他目帶焦急地看向雲桐,這可不是玩鬧的時候啊!
可雲桐不說話,隻是以一種自己從未見過的奇怪眼光看着自己。眉心微蹙,目帶糾結。
還沒等謝明溪想明白,自己的發髻上忽然攀上一雙柔荑,将自己狠狠拉向少女的面孔。
四目相對,雙唇相倚。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觸感。
好軟,比在禦獸宗吃過的剛蒸出籠的糕點還要軟嫩。
謝明溪看着近在咫尺的雲桐,感受着兩人交織的鼻息和溫度。他想,自己若是這樣為她擋下所有的利劍傷害,也實在是死而無憾。
忽然唇中一涼,什麼東西倏忽撞上了謝明溪緊閉的口齒,瑩潤的硬質包裹在稍微張開的雙瓣之中,好像一隻柔軟的蚌口銜珍珠,邀人品鑒。
他的心跳又亂了一拍。
她,竟溫柔多情至此嗎?
旁人面前素來冷酷的劍修也紅了耳廓,原來自己并非一往情深的單相思。
口齒與心門陡然齊松開,沾着陌生氣息的夜明珠倏忽充斥了劍修的整個口腔。
未經情事的呼吸亂了幾寸,凜然赴死的心跳中好像纏上了針腳般細細密密的情絲。
他是不知所措的,也是喜不自勝的。
根據遊曆人間時淺薄的認知,這種時刻似乎應當閉眼。劍修輕顫着将整個人沉浸在黑暗之中,感官也在一瞬間更加敏感。
口中的溫度除了微涼的玉石,又闖入了柔軟的滑嫩,毫不憐惜地侵入他的領地,将規整有序的氣息攪得天翻地覆。
他才知道,原來吃食時常覺索然無味的麻木口腔,也會面對不同的異物時敏感至此,仿佛從未被接觸過一般,他沉浸在從未有過的飄然中,險些就要窒息。
可就在這時,天光乍亮。
謝明溪微顫的眼皮子,被人強行扒拉開。
春心蕩漾,意猶未盡的劍修:……?
雲桐滿眼焦急地在他口中捅來捅去,進進出出。
她這是……什麼意思?
劍修雙目還帶着幾分迷醉,但見雲桐神情異常,還是依依不舍準備分别。
可頭皮卻又倏忽傳來細密的痛覺,高紮的發髻又被人毫不客氣地一把拽緊。
見謝明溪完全不理解自己的意圖,雲桐的眼神鋒利得像能刀人。
在生死關頭,她真的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終于将滑入謝明溪口中的夜明珠吮到了兩人口齒的交接處。
然後拼命向着謝明溪比出一個停止的手勢。
停在這!停在這裡就可以了!
從跟着謝明溪過來的路途中,她就發現這夜明珠法寶隔絕氣息的功能不僅能夠将外界的惡臭一一隔絕,還能隐藏使用者自身的氣息。
因此謝明溪繞過戰場來到凹陷處艱險萬分的路,在她走來簡直如履平地。
隻是方才那截探出的腸道吃痛,弄出來的動靜吸引了交戰雙方的注意。
眼見着成千上萬把劍鋒轉來,而隐匿氣息的夜明珠為此一顆,她實在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絕對沒有對謝明溪圖謀不軌的意思啊!
另一邊的謝明溪顯然也注意到失去目标後,又重新交戰在一起的劍流和屍塊髒腑。
鋒利的眉眼見危機解除,反倒顯出了一瞬間的落寞。
原來,原來是因為法寶啊……
雲桐拍了拍謝明溪,又指了指不遠處探出腸道的凹陷。
兩人就這般口對口,唇觸唇,合力銜着一枚夜明珠,慢慢向着不遠處挪動。
因為長時間啟唇而淌下的涎絲墜着點點晶瑩,在雲桐沒注意到的角落,交織着,落在了劍修的手心。
謝明溪目光微斂,像做賊一般,移動身形的同時,悄悄合攏了自己的手心。
兩人挪到凹陷的石壁處,謝明溪率先将澈風劍送入,淩厲的劍鋒挑着先前作祟的腸道丢到了地面上。
雲桐适時用靈力升起一堵防禦屏障,以便謝明溪能夠安心進攻。
等凹陷之中被清理得差不多,方向上正對着石壁的謝明溪率先看清了其中的場面,呼吸亂了一分。
“怎麼了?是瑤瑤,瑤瑤出事了嗎?”雲桐含着夜明珠和謝明溪的唇瓣,含糊不清道。
劍修的下颌似乎繃得更冷硬了。他的目光在石壁凹陷處與雲桐的臉上,來回移了幾回,才終止了這個暧昧不清的吻,聲若寒霜般開口:
“瑤瑤,當真是你們合歡門弟子嗎?”
雲桐急忙一把将掙脫出夜明珠庇佑的謝明溪拉回來。
什麼事啊,能着急成這樣,夜明珠都差點掉在地上了。
雲桐拽着着謝明溪的烏發,再次壓上謝明溪的唇,又将身形僵硬的劍修和自己換了個位置,目光這才對上石壁。
可這一看,雲桐霎時就明白了謝明溪的質疑從何而來。
原來,藏身在石壁凹陷處的,是一隻通體絨毛,白裡透粉的幼年貓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