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很輕易就淪陷在甜言蜜語中。
踩着樓梯兩步并一步往上爬時,舒圖南整個人還有些飄飄然,完全忘記不久前自己還打算利用開學第一天和舍友打好關系。
沒辦法,姐姐太溫柔了,她完全抵抗不了。
幸好她沒有尾巴,小狗想。
如果她有尾巴的話,肯定會在見到林漾月的那一刻,就忍不住瘋狂搖起來。
踏上最後一層台階,宿舍門近在眼前。葉心童跷着腿坐在椅子上,她的父母還未離開。
葉父在幫她清行李,葉母爬上爬下整理床鋪,嘴裡還念叨“床闆這麼硬這麼窄,心童睡不習慣怎麼辦。”
葉心童本來在玩手機,回頭看到舒圖南進來,盯着她的臉看了一會兒,關心道:“你的臉好紅,是不是中暑了?”
舒圖南放慢腳步,拿手扇風降低臉上溫度:“應該是走得太急了。”
另外兩名室友還沒來,她們的桌子已經被葉心童的私人物品占滿。
舒圖南将手裡東西放在自己桌子底下,順手關好半阖的抽屜和衣櫃門,提醒她:“她們應該快來了,你的東西最好收拾一下。”
葉心童仰起臉朝她笑:“好的,馬上就收拾。”
人卻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舒圖南點點頭就往外走,從她旁邊經過時忽然聽到她問:“你又要出去嗎?”
舒圖南停下腳步,疑惑看向她。
葉心童解釋:“我媽媽中午想請你吃個飯呢。”
舒圖南看一眼葉父和葉母,禮貌答複:“多謝叔叔阿姨好意,不過我還有其他事。”
她頓了頓,想到大家以後是室友,免不了朝夕相對,又對葉心童道:“我今晚不回來,你們把門鎖好。”
葉心童比畫一個ok:“好的,那我就不給你留門了哦。”
舒圖南回到車旁的時候,林漾月已經将座椅放下去小憩。她剛回來不久還在倒時差,格外容易感到困倦。
上午的陽光透過車窗玻璃均勻灑在她的臉上,為她的五官鍍上一層細蒙蒙的光。
舒圖南沒有喊醒她,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後走到車窗旁站定,用身子替她擋住太陽。
九月的天氣雖仍炎熱,太陽卻已經不會将人灼傷。
背後車窗緊緊閉攏,涼意隔着玻璃透出來,沿着舒圖南脊椎一寸一寸往上爬。
往來的學生朝她投來好奇目光,舒圖南默默壓低帽子,将整個臉藏在帽檐之下。
*
林漾月隻眯了一刻鐘就悠悠轉醒,擡手攏了攏頭發,手腕上的金絲細镯不小心碰到脖子,又冰又涼。
冷氣好像開得太大了,她混混沌沌想,才要調小空調風量,就發覺車窗旁站着一人,用身子替她遮擋刺眼陽光。
林漾月放下車窗,食指在那人後腰戳了一下,那人立馬彈開,轉過頭來時臉上表情又羞又無奈:“姐姐你醒了。”
林漾月解開門鎖,咔嗒一聲車鎖彈開:“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在宿舍裡待了一會兒,剛剛才下來。”
舒圖南繞到副駕駛,打開車門坐進去。
原本隔絕在外的熱浪毫不留情侵占這片狹窄空間,冷氣被瞬間稀釋。林漾月伸向空調按鈕的手一頓,慢慢收回來。
舒圖南一進來就聞到車裡的味道,依舊是熟透的蜜桃混着咖啡的香氣。
林漾月似乎特别鐘愛這款香水,家裡擺放的擴香石也是同一個系列。
林漾月原本就歪着頭在看她,忽然伸手在她的頸側貼了一下。
她的手指涼涼的,又細又白,隻有指腹是健康的粉色。十根指頭上做了新的美甲,指甲粉粉嫩嫩,像果凍一樣。
“說謊,脖子都曬紅了。”
沒有被衣領遮住的脖子顔色明顯比其他地方紅,隻是當事人渾然不知。
謊言被當場戳穿,舒圖南摸了摸頸側,臉上浮現尴尬之色。
幸好林漾月沒有與她深糾。
舒圖南在太陽下曬了好一會兒,身上有陽光混着皂角的香氣。剛上車的時候還不明顯,在封閉空間裡待了一會兒後皂角獨特的氣味盡數發散,混在林漾月的香水裡有種奇特的和諧。
林漾月明顯也聞到這股味道,等待綠燈時随口問了句:“你噴了香水?”
舒圖南:“沒有,是衣服…”
林漾月斜睨一眼:“你換了洗衣液?”
公寓裡的洗衣機和烘幹機是全套進口美諾,隻能用專用洗衣液。
舒圖南來的第二天華姨就特意交代過她,林漾月覺得她不至于犯這種錯。
“不是…是洗衣皂。”舒圖南心虛地揪衣角:“你不在家裡,我每天沒多少衣服要洗,就買了一塊洗衣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