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字樓大廈,高層總裁辦公室。
滴滴,滴滴,魚崽手裡的玩具小車閃爍着紅色燈光,魚崽捏一捏,嘗一嘗,再甩一甩。
啪叽,甩到了爸爸臉上。
“哈!”魚崽發出小魔頭般的低吼。
宮硯低頭瞅瞅懷裡的小崽,摸摸小手和臉蛋,确認小崽沒有磕碰到。他把玩具撿起來,熟練地用濕巾仔細地擦淨,再放回到魚崽的手裡。重新陷入沉思。
……所以,姿音到底為什麼要帶着小崽辭職離開呢?
十分鐘前,宮硯把姿音和魚崽送回遊泳館,裝作事不關己,坐在一邊帶崽,旁聽了經理和姿音解釋合同期限。
姿音跟經理說自己會留下來,認真工作。
旋即突然腳步一轉,走向宮硯,努力闆起臉來:“你發誓……”
宮硯腦袋發蒙,但姿音讓他發誓,他就像條件反射一樣,嗖地舉起三根手指,一臉等訓地瞅着姿音。
姿音:“說你再也不會把崽崽送進醫院了。”
宮硯用平生最嚴肅的語氣,一邊跟着念,一邊心裡想:那晚的事真的吓到他了,唉,這事都怪我。
“不僅如此,以後崽崽有什麼事情,我第一時間一定通知你,征求你的意見。”宮硯盯着姿音的眼睛,無比誠懇地補充。
姿音滿意地點點頭,提醒說:“如果你做不到……”思索片刻,似是想到了一個世界上最惡毒的懲罰,沉沉地說:“你罰你永遠手頭緊,永遠賺不到五百萬!”
百億身家的宮硯差點破功笑出來,把眉頭皺得死緊,生生忍住了。
而後,姿音滿意了,捏捏崽崽的臉蛋,開始今天的工作,而宮硯也帶崽回了樓下。
……
所以,今天姿音到底為什麼要帶小崽離開呢?這麼迅速,這麼決絕。
宮硯首先把私自送小崽去醫院這件事排除。雖說這件事确實惹姿音生氣,但在前一天,姿音已經明确原諒了自己。
還到他家裡洗澡,還穿他的貼身衣物。
那種羞怯的甜蜜,絕不是假的。
宮硯苦思冥想半小時,将和姿音相處的時刻按幀倒放,嚴厲審查,還是一無所獲。
或許問題并非直接出自他身上?宮硯一通電話把經理叫了過來。
經理因為今天配合宮總演出好大一出戲,功臣似的喜笑顔開。宮硯問:“這幾天他在館裡,有沒有異常的時候?是不是有人欺負他?”
經理表情大變,沖口而出:“那不可能!”宮總給他們所有員工加雙倍薪水,館裡的員工見了誰不樂呵呵的?
盡管心裡這樣想,但他不敢敷衍頂頭老闆,仔仔細細地把姿音這幾日的情況回憶了一遍。姿音長相柔美,性情溫和,其他員工忙的時候,他若有空,還主動去幫人家一把。從在這裡工作開始,從沒跟誰紅過臉,大家都挺喜歡這個真誠漂亮的年輕人。
要說有什麼異常……
經理眉頭一動,試探着說:“宮總,不愉快的事情,那真沒有。但要說異常,大概前幾天,姿音負責的另一個區域的客人來遊泳,那人是不常來的,一來就發生了點小意外,差點溺水,被姿音救了起來。”
遊泳館的vip區域是分開的,宮硯并沒有見過那另外一位客戶。
“什麼名字?”
經理道:“江溪。”宮硯對這個名字沒有一點印象,經理補充說:“雖然江小公子的脾氣有點暴躁,但那天姿音下水救他,我看着之後兩人也沒有鬧什麼矛盾。”
宮硯想了想,那大概也不是這裡頭的緣故了。
他捏捏鼻梁骨,給經理轉了個大紅包,擺手讓他走了。
這時,一個熟悉的電話打了進來,陰陽怪氣道:“哎呦,比皇帝還忙的宮總,您賤人多忘,是不是把小的給抛腦後跟了?”
宮硯正煩着,不想搭理他,手一按就要挂電話,蕭曆連忙急道:“别挂别挂,正事!”
“說。”宮硯冷冷道。
“魚缸!我找人定制好了,小魚呢,兄弟我也找人給你配好了。所以您人呢?不開門我怎麼送進你家裡去?!”
宮硯倒把這件事給忘了,抱着小魚崽站起身,對電話裡說:“等着。”
二十分鐘後,宮硯頂着魚崽崽站在客廳,受蕭曆轉着圈看猴兒似的觀賞。工人們擡着魚缸材料,在屋子裡進進出出,前後忙碌。
“不是,”蕭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騎在宮硯脖子裡的奶娃娃,口水快流出來了,“他頭發可真多啊……又黑又濃密……”
宮硯瞥他一眼,蕭曆把口水咽了,上上下下地打量:“……你上哪兒找個這麼像的?”
又看半天,一一比對:“這完全就是你的克隆體啊!”
宮硯面無表情地從兜裡掏出濕紙巾,給魚崽擦幹淨十根指頭,旋即掏出寶寶奶酪塊,喂給魚崽。等魚崽吃完了,再次掏出濕紙巾沾口水,擦嘴巴,甚至還塗了寶寶霜。
一套流程,無比熟稔,保姆機器人似的周到。
蕭曆看得目瞪口呆,像給雷劈了似的一動不動,“……你、你小子很不對勁。”
很快,他想到一個可能,頓時臉色惱怒:“玩我是吧?”劈頭蓋臉地罵,“前兩天哥們見你這招卓有成效,也找了個小孩抱回家給二老看,差點沒讓我爸打死。”
“結果到頭來你抱回家的是親生的!這讓我怎麼比!”
宮硯淡淡道:“自作孽不可活。”把蕭曆氣個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