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滞着，藤山彥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心不由提起來，但卻又覺得自己說的沒錯。

他之前在東大醫院實習過，見過太多人們悲傷時的樣子，無論是号啕大哭的，還是沉默晦澀的，亦或是其他太多種，沒有悲傷是一模一樣的，但至少在這段實習中，他學會了分辨什麼是悲傷。

此刻，在工藤新一的眼睛裡，他看不見這種情緒。

比起悲傷，更多是平淡和冷漠，以及習慣一件事的無奈。

他堅信自己是正确的。

而實際上，藤山彥的想法的确不錯。

工藤新一條件反射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沒什麼感覺，更遑論悲傷。

但就像他說的——他不會喜歡上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人，自然也不會為任何一個人感到悲傷。

他現在做這些，隻是栗山稚香有些特殊而已，但也僅此而已。

他平靜地接受了藤山彥的評價，就見藤山彥又咽了口唾沫：“所以……是栗山小姐出了什麼事情嗎？如果是這樣，我願意解釋我和栗山小姐今天下午相處的所有事。”

工藤新一沉思兩秒，點點頭：“說說看。”

“是……”藤山彥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始整理思緒，“我是在江古田的車站上看到栗山小姐的。”

他回憶着今天中午時的事情。

當時他因為航線問題選擇坐列車回東京[1]，正巧碰上了在車站的一對少年少女。原本他是不在意的，但恍然一眼，他以為自己見到了工藤新一。

藤山彥的第一反應是躲開，但下一秒，他又注意到了“工藤新一”旁邊的少女，隻一眼便很難再挪開視線。

“我一路上都在猶豫是否向她搭話，直到後來她睡着了，我也慢慢睡着了……在快到站的時候，我比她先醒，當時車上隻剩下我和栗山小姐了，我叫醒了她，先是……詢問了她是否有戀人，确認沒有後，我才說出了我想要聯系方式的想法。”

“後來栗山小姐沒有給我她的聯系方式，我們在車站分開……”藤山彥叙述完，頓了頓，擡頭看向工藤新一，“工藤先生，栗山小姐還好嗎？受傷嚴重嗎？”

“……我沒有騙你的興趣，”工藤新一語氣不變，但眉頭微皺，“你說你也睡了一覺？”

“是、是的。”

“一路上都承載着是否要聯系方式的糾結心情，你竟然能睡着？不害怕她在你睡着的時候下車嗎？”

藤山彥愣了一下：“下午……下午的陽光實在是太好了……照進來，讓人昏昏欲睡……”

“……”工藤新一沉默。

藤山彥很明顯還是想要一個關于栗山稚香的答案，他抿了抿唇，打算再開口，卻被工藤新一先一步截斷：“一路上，還有别的人向稚香搭話嗎？”

“沒有……至少在我醒着的期間，是沒有的。”

“等你醒來，列車上隻有你和栗山稚香，她還睡着？”

“是的。”

“她前後睡着的姿勢有變化嗎？”

“沒有。”

“……”

工藤新一眉梢細微一挑：“……你當時坐在第幾排？”

“……倒數第二排。”

藤山彥表情有些錯愕，似乎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要問這種問題。

“栗山稚香坐在第幾排？”

“倒數第六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