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說花沒了嗎?”栗山稚香故意打斷他,“兇手在案發後還返回過現場,取走了掉在床下的花。”
“……”
琴酒話被卡住,不再往下說,隻稍稍偏過頭,那雙綠色的眼眸垂下看着她。
栗山稚香也看過去,抱起手臂:“黑澤警官,我以為我們雖然在打賭比賽,但信息還是可以共享的,畢竟盡快解決案件對所有人而言都沒有什麼壞處。越早破案,就可能會少一個人被害。”
“但如果你不想共享,那也沒關系,不用非要在故意不理會我之後再把消息‘施舍’給我,”栗山稚香說着晃了晃帶着手套的手,認真道,“線索我可以自己找——我也是警察,和你一樣。”
少女一連串的話落下,說完她朝琴酒點了下頭,轉身繼續看着手機裡的文件照片,對比現場,或許還能發現更多細節。
房間裡安靜片刻,栗山稚香裝作翻看着手機相冊,其實心跳得有些快,并默數着秒數。
正常人聽到這些話,不會愧疚也會動容吧?
但琴酒又不一定是正常人……
幾秒過去了?好像數到“5”了。
5、6、7……
就在栗山稚香數到“9”的時候,男人冷淡的聲音落在身後。
“我剛才在接電話。”
琴酒一頓,又繼續。
“不用再看了,剩下的我都看過,隻有這一處被清理掉了。”
——态度軟化、願意像正常搭檔一樣合作的信号。
耶!
栗山稚香目标達成,當即揚起一個笑,轉過身朝琴酒伸出手:“那就賭局不變,但祝我們合作順利。”
琴酒:“……”
燈光落下,少女噙着笑,毫不掩蓋自己“得逞”的心思。那雙黑眸眸光明亮,反差的态度讓琴酒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掉進了陷阱。
他眉頭微皺:“你剛才在耍我。”
“不是哦,”她坦然地擡眸直視琴酒,笑意不變,“是發自肺腑地希望我們能盡快找到兇手,黑澤警官。”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琴酒定定看着栗山稚香,最後将文件拍進她伸出的那隻手手裡,轉身離開。
“文件你拿着,走了,和我去見鈴木绫子。”
-
說是去找鈴木绫子,但鈴木绫子倒是先一步找到了他們——雖然是讓傭人來帶話,說無論什麼事,總不能耽誤吃飯。
他們被傭人帶到了餐廳旁邊的休息廳,大概是要等着其他人一起來了再落座餐廳。推開休息室的門,裡面以紅色裝修為主,同樣紅色的單人沙發上坐着工藤新一。
“新一?”栗山稚香一愣,沒想到他會先坐在這裡。
少年還是老姿勢——翹着二郎腿,将書抵在膝蓋上——聞聲擡頭,視線略過琴酒而看向她,淡淡地“啊”了一聲:“調查完了?”
“不太順利,打算再去找鈴木小姐的。”栗山稚香說着走進去。
少年點點頭:“她去見藤山家的人了,大概很快就來。”
栗山稚香“哦”了一聲,面上比較自然地坐在了工藤新一旁邊的位置。
她沒打算管稍稍落在身後的琴酒,況且琴酒也不用她管,他自己坐在了長沙發的另一邊,低頭點了根煙,開啟了無視模式。
休息室安靜下來,栗山稚香眨眨眼。
工藤新一和琴酒這兩個人,還真是當對方不存在。但恰恰又是這種互相漠視的狀态,反而讓兩個人之間有着一股隐形的、卻又讓人無法忽視的對峙感。
她不得不承認,她也開始好奇工藤新一和琴酒究竟有着怎樣的瓜葛。
要是有機會,也可以打聽打聽……不過感覺伏特加也不太知道,那還有誰能知道?
栗山稚香邊想邊小幅度晃着翹起二郎腿的腳,直到門很快又被推開,這次是一道明媚但成熟的聲音先進來——
“啊啦,大家都先到了,太好了,這樣下來人就齊了呢。”
随着聲音進來的是紮着馬尾、穿着一套淺粉色西裝的年輕女人,栗山稚香一眼就認出了她是鈴木绫子。
她當即站起身:“鈴木小姐……”
話語一頓,栗山稚香眼睛蓦地睜大。
她的視線不受控制地從鈴木绫子的身前掠過,甚至越過了旁邊的鈴木園子和藤山俊,直直鎖在了最後安靜的、不太顯眼的少年身上。
“……藤山君!”
少年也在此時擡頭,看到她的那一刻同樣瞪大眼睛:“……栗山小姐!”
藤山彥立刻從人群最後走上前面,匆匆走到栗山稚香面前,看了看她,喜悅的神色溢于言表:“太好了!能再次見到您真是太好了,聽說——”
他說着一頓,身體忽然僵住,表情也從驚喜變成了……驚吓?
栗山稚香有點懵。
藤山彥卻在此刻看向她的身後:“工藤……先生,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