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香,身為偵探,我一定會抓到他。】
【我要讓所有他犯下的案件都真相大白,讓他為他所做的一切受到應得的制裁。】
在栗山稚香還在警校的時候,工藤新一曾經這樣說過。
當時他在電話裡,少年明朗的、充滿朝氣而笃定的話借着聽筒傳過來,栗山稚香早就習慣了工藤新一說這種話,他從小就是這樣,而每次也都說到做到。
即便這次面對的組織是那樣龐大和恐怖,她卻依舊相信,如果是工藤新一的話,那就一定可以的。
但她從未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天,這句話會反過來。
面前銀發男人警服上的警徽在燈光下閃閃發亮,它的主人在入職後屢破重案,甚至不少多年未果的懸案也在他的手裡真相大白……這就是黑澤陣。
而現在,他說工藤新一是殺害他父母的兇手,總有一天,他會逮捕工藤新一。
“……”栗山稚香花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回自己的思考能力,“可以問問事情經過嗎?”
她好像理解了琴酒為什麼對工藤新一的态度如此之差,但總覺得……難以置信。
為什麼他如此确定就是工藤新一?
而為什麼他确定是工藤新一,卻無法定他的罪?
還有……真的就是工藤新一嗎?
栗山稚香倒不是站在目前這個工藤新一這邊,隻是……
她說不上來,可能人就是自私的,在自己親眼見到真相前,他們甯肯去靠近和相信更熟悉的人……
“叱。”
很輕的、短暫的一聲嗤笑打斷了栗山稚香飛到不知哪裡的驚歎,銀發男人神色冷漠,但也明擺着是在說:說了你也不會信的,沒救的東西。
他伸手朝兜掏去,熟練地取出一根煙,打火機“啪嗒”一聲響。
這基本就是不願意繼續說下去的信号了。
栗山稚香沉默地等了等,也的确沒等到下文。
夜色沉靜了一會兒,夜晚總是讓人多想,又讓人感性一些。
“抱歉,”少女的聲音落下,在安靜的夜裡清晰可辨,“如果讓你回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真的很抱歉。”
火星明明滅滅,琴酒的煙絲絲縷縷地散去。
“與其道歉,不如想想忘記的那個線索,後者起碼還有點用。”
……意思就是說她的道歉沒用呗。
栗山稚香原來恢複好一些的頭感覺又要被琴酒氣疼。然而就是這一刻,模糊的記憶忽然在腦中清晰了一些。
翻湧的水和銀瑩的月光之間,女孩的裙擺飄蕩着,像白色的海草,而在那之下,一個“x”的疤痕若隐若現,在水的波瀾中曲折不平。
“等等……”栗山稚香蓦地睜大眼,“我好像真的,想起來了。”
-
當他們開始調查葵子的時候,葵子休息的房間已經空無一人。沒人會攔着一個剛受到兇手攻擊的孩子去洗手間,何況她又瘦又小,無害而漂亮。
鈴木绫子還沒醒,但這并不妨礙警視廳的人調查葵子。
“野田葵子,母親死亡,父親行蹤不明,幼年疑似遭遇性/侵,當時在田草縣報過案,但證據不足,無法進一步調查。在來到鈴木家前曾輾轉多地,包括玉吋町的寶味面包店、朝野縣的朝野馬戲團……”
做調查總結的還是那個原本負責監管栗山稚香和工藤新一的警員,他手裡拿着并不厚的調查報告,但比起普通人的生活,葵子到目前這短暫的人生已經有了比太多人豐富的經曆。
“而且以她的父親野田翔作為中心,我們找到了最新的、和亡靈連環殺人案中各被害人相通的共同點。身為臨時垃圾回收員的野田翔,回收垃圾的負責區域都是各被害人經常出現的區域,比如酒井芽工作的公司、仲間博一每周固定去的漫畫書店、中居美雲兼職的美甲店……”
栗山稚香看着資料,很難想象如果他們不是從野田葵子入手的話,該如何将這些毫無關聯的人聯系在一起。
警員說着說着自己恍然:“那兇手就是這個野田翔吧!”
聽起來有點合理,但栗山稚香感覺不太對。
資料上顯示野田翔的身高有一米九一,那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變成一米七五左右并飛奔逃離的身高,況且如果是他,那麼野田葵子的失蹤又顯得不太合理。
野田翔如果能将女兒推下三樓為自己逃跑争取時間,那他更沒有必要在這時候拐走女兒。
再者,他有什麼殺人動機呢?野田葵子曾經疑似遭遇過性/侵,但這些被害人并非在死前或死後遭遇過性/侵,且他們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屍體切割——比如割掉舌頭、砍掉手指。
但現在重點人物就是野田葵子和野田翔……
“朝野馬戲團的詳細資料有嗎?”琴酒忽然開口。
“啊?啊,朝野馬戲團……”那警員嘩啦嘩啦地翻着資料,很快翻到了兩張很薄的紙,“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