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美紀給我上藥的時候還很心疼,問我是不是又跟叔叔打架了。
“不是打架,是過招。”我強行解釋,試圖在孩子們面前維護他爹的最後一點面子,可孩子們皺起眉頭,看起來很不高興。
“我給姑姑吹吹。”小惠的吹吹一定是有奇效的,萌果然能治愈一切,明明我看别人家小孩也沒覺得多喜歡,但是就是覺得自家侄子侄女好可愛,大概人類的本質就是雙标吧。
我安慰了他們倆,催促着津美紀乘上校車去上學了,随後穿了長衣長褲将惠也送去了幼兒園。
第二天早上我去上課時,三谷隆看見我還有些驚訝,但看我眼底的淤青更驚訝。
“你昨晚又失眠?”
“是啊,感激甚爾,讓我一夜無眠。”我趴在桌子上開始睡覺,課代表們也沒人來問我這個逃學慣犯要作業,上課後老師們也沒管我趴在桌子上睡着,最後是我嫌他們吵,逃了學。
去到佐野真一郎店裡,他像是恭候已久一樣,但是我真的太困了,剛坐在沙發上就成功睡着了。
佐野真一郎剛想開口說什麼看見沙發上睡着的人也隻能拿衣服給我蓋上。
摩托車店很少這麼安靜,想來是佐野真一郎不讓他們說話,我這一覺睡得很好,睡到了下午兩點,從坐着睡變成了躺着睡,鞋也被脫掉了,醒來時身上蓋着衣服,是佐野真一郎的。
我睜眼看着眼前這個家夥忙碌,大概是我的視線太過炙熱,他發現了,回頭看見我已經醒了,還無奈的歎了一聲氣。
“你可算醒了,睡了四個小時了哦。”
“對不起,太累了。”我跟他道了歉,揉了揉眼睛,抓了抓我的頭發。
“說吧,你們昨晚幹什麼去了?”
他搬了張小闆凳坐在我面前,一副要審問我的姿态,而我還躺在他的沙發上。
“不是說了嗎?海邊放煙花。”
“别說謊,我昨晚騎車繞了附近的海邊一圈既沒看見煙花也沒看見你和你哥。”
我沉默真不知道該說他傻還是該感動。
“還有,你受傷了吧?”他撸起了我的袖子,一些淤青露了出來。
我知道這下要給甚爾找事了。
“我跟我哥找了個地方打了一架,嗯,沒錯,就是這樣。”雖然是我挨打居多。天與暴君真的太強了,我都不确定我20歲的時候能不能把禅院甚爾錘進地裡。
“你和你哥打架?!你看你哥人高馬大的樣子,他打你嗎?我去找他。”佐野真一郎比我還激動,生氣的樣子稍微有點可怕,我連忙坐起來攔住他,拉住他的手解釋道。
“不是打我,就是正常對練,我們家學武的,所以經常對練,他就是試一試我的水平。”
“你少騙我,我家可是開道館的。”
忘了這茬了。
“首先,你想打他你也找不到,甚爾的行蹤不定,而且基本打不通電話。其次,你打不過他,最後,真一郎,真的謝謝你,但是我們家就這個模式,他也是不知道該怎麼教我才這麼來的,他小時候也就是這麼過來的。”
我分析着,當事人看起來比他平靜多了。
其實我什麼都知道,所以我才對甚爾感情複雜,一方面恨他把我丢進咒靈堆,讨厭他跟我對練下手太重,另一方面又因為清楚他這麼做的原因,咒靈堆這種東西弄起來還挺麻煩的,他也隻是想讓我有能活下去的能力,所以我對他說得上是又愛又恨。
不過如果真的有人打得過甚爾還願意替我打他,我一定舉雙手贊成,但這個人肯定不是真一郎了,可不能讓我喜歡的池面受傷。
“就算我打不過他,我也不能讓他打你。”佐野真一郎堅定的說。
我既感動又哭笑不得:“都說了,不是打我,是對練,我這次也照着他臉命中了兩拳。”得有個一兩周找不了富婆了,我心裡補充道。
“好了好了,真一郎你要是有空想這些不如給我個擁抱或者答應我的表白。”
他又不說話了,還在生氣:“你還笑得出來,沒想到你居然有個這種哥哥,明明祈這麼好,為什麼不珍惜呢?”
我哈哈一笑,不以為意:“他已經很珍惜我了,對他來說算是吧。”至少我是他從禅院家帶走的唯一物品不是嗎?我的那個儲存式咒靈也是他給我搞來的,咒具什麼的也丢給了我不少,禅院甚爾為了讓我能活下去教了我不少東西,雖然方式有很大問題,還很影響兄妹關系。
“如果是我的話,會把祈捧在手心裡,不讓你受一點傷。”佐野真一郎說得認真,臉上不帶一點笑容,有些嚴肅的感覺。
“我相信你,看得出真一郎的妹妹艾瑪就被保護得很好。”我笑着說,但是笑意收斂後還是說:“可惜我并不是真一郎的妹妹,我也過了被保護的年紀了,早就說了,真一郎不應該把我當小孩子了,我跟艾瑪他們是不一樣的,論心理年齡我可是成年人。”
他不說話了,也沒有笑容,看着坐在沙發上的我,掙紮片刻,說出來了一句:“如果不是作為妹妹呢?”
這次換我傻了,反倒突然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知道,祈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他扯出了一個有點苦澀的笑。
“我有一個朋友,他之前告訴我他喜歡上了一個小他十歲的女孩,明明很喜歡很想注視她,但是沒有正當合适的理由時,連看她都覺得是一種罪惡,隻能借着教女孩練拳擊才能對她溫柔一點,直白的稱贊她,好好的看着她,觸碰她,但卻不敢接受她的表白,不敢表露自己的喜歡,隻能一次次讓她望而卻步,也想等她再稍微大一點再說,我之前還笑他來着,沒想到同樣的事情會出現在我身上。”
我沉默着聽他說着,默默問了一句:“你那位朋友叫什麼?”
“今牛若狹,是健身房的教練。”
“……”世界是真**的小啊。
但是我想算是明白佐野真一郎的意思了,于是我又表白了一次。
“我喜歡真一郎,所以真一郎的答複是什麼呢?”
他搖了搖頭,最終說了一句:“抱歉祈,你的年紀還是太小了,我不能。”
“知道了。”不愧是兄弟,拒絕我的理由和話術都一模一樣。
佐野真一郎無法看向我,轉身低頭望地,我起身靜悄悄地離開了摩托車店,沒聽到他的後半句話。
“如果你願意等等,至少等祈高中以後我們再考慮在一起,我也會等祈的……”
話說完,好久沒有回應,再擡頭時沙發上已經沒有人了,衣服靜靜的躺在那,佐野真一郎甚至不知道這家夥什麼時候不見的,大概是他轉身的那一刻吧。
我沒繃住,在和三谷隆一起去接孩子們前在手工部裡坐在三谷隆身邊掉了幾滴眼淚。
“又被拒啦?”
“嗯。”
我是個清醒的人,得不到佐野真一郎的心情不甘心占大半,因為羨慕别人可以擁有他,而我無法擁有,且努力無效,這讓我很不甘心。
三谷隆揉了揉我的腦袋,給了我一顆糖,讓我吃完去旁邊呆着,這糖我熟,是他揣在兜裡哄妹妹用的,此刻被用來安慰我了。
他撚着布料縫着,動作熟練,落下最後幾針,線頭剪斷,将未完成的衣服收了起來,領着我提前離開部活室了,部長也趕緊攆我們倆走,讓他好好安撫我這個免費模特。
“早跟你說了,不要選年齡差這麼大的,你偏不聽我的,被拒絕了吧。”三谷隆說着。
我哭喪着臉:“這下我知道了。”
可能我太過可憐了,三谷麻麻沒有再念叨我,他隻希望我能夠乖一段時間,不要再去試圖談戀愛了。
“下周末有個祭典,一起去看看嗎?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