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是伏黑惠的姑姑嗎?不知道你現在方不方便來園裡一趟?”
接到幼稚園老師的電話的那一刻,我的腦袋瞬間亂作了一團,因為知道我們家的特殊情況,幼稚園的老師除了每日接孩子的時候會跟我交代一下惠的情況,幾乎不怎麼打電話給我,更不要說在上課時間。
她選擇在上課時間找我,想來是惠出了什麼問題,我一時渾身血液倒流,上一次出現這種感覺還是我十歲那年自己瀕臨死亡時候的事。
掌心冒了些汗出來,聲音也有些不自覺的發顫,聲調在喉嚨間震顫,像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一樣。
“老師,是惠出現什麼問題了嗎?”
那頭的老師似乎也聽出了我的慌亂,連忙說道:“你先别急,惠沒出什麼事,但一時半會兒我也跟你解釋不清,如果可以還是請你來一趟吧。”
上課鈴快要響了,三谷隆見禅院祈還在門口接電話索性走上前去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卻聽見這個平時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家夥說:“老師,您稍微等一下,麻煩您先照顧好惠,我馬上過來。”
電話挂斷,我轉過身時才發現三谷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身後,我剛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一時都沒發現他的靠近。
“怎麼了?惠出什麼事了嗎?”三谷隆問。
“不知道,我現在得去看看。”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嗎?”三谷也是好心,但我知道,他陪我去還要先去請假,而我等不了和他先去辦公室請假。.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需要我幫你請假嗎?”
“也不用。”我平時就是逃課慣犯,這種時候也不需要走這種過場,想來三谷也是懂的,他點了點頭,随後最後囑咐了一句。
“你也别太慌,可能也沒什麼事,如果有需要你記得打電話給我,書包我會替你帶回去的。”
我點點頭,随後在上課鈴響起的那一刻離開了教室,三谷本來還想說點什麼,比如騎車送一程什麼的,但我離開的速度實在太快,他一時竟沒能攔下。
幼稚園離我們學校的距離不算很遠,過去我向來是和三谷走着去接孩子們,但這一次我跑得很快,卻從沒覺得這段路這麼長過。
到達幼稚園的門口,惠的老師已經替他收拾好了書包,在門口等我了。
惠看見我來,有些無辜的看了我一眼,我連忙在他面前站定,對着小海膽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細緻到了連海膽毛掉了也要看出來的程度。
可我左看看右瞧瞧,無論如何也沒發現這孩子怎麼了,心想着不會是什麼内傷吧?比如常年吃我做的菜,終于吃出胃病了。
我眉頭皺了起來,惠也有些擔心的皺起眉來,老師用她溫柔的聲音在旁邊說着:“惠的姑姑,我們借一步說話吧。”
惠被暫時交給了一位生活老師,我跟着這位老師去了一旁,她看起來有些欲言又止,這讓我更焦急了。
“老師,您還是快說吧。”
“那,那我還是直說吧,惠這孩子稍微有點奇怪,他最近總是對着空氣自言自語,我起初沒在意,以為就是小朋友正常的自言自語,但今天他好像惡化了,好像還和空氣玩得很開心的樣子,所以……要不要稍微帶孩子去看看醫生啊。”
我的大腦停滞了片刻,想了半天這是什麼病,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惠不是本來就應該能看見點别人看不見的東西嗎?
神情舒緩了些,我這才鞠躬向老師道謝。
“沒事沒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還是孩子要緊,你有空還是帶他去看看醫生吧,别耽誤了孩子就好。”
“好的,謝謝老師關心。”
老師點點頭,她一直以來對伏黑惠都是多有關注的,因為其他人家接孩子的都是父母,再不濟還有祖父母和外祖父母,隻有伏黑惠不一樣,照顧他的是一個未成年的姑姑,出于職業道德和責任感,她一直都很照顧這個孩子,如今看到孩子出現異常也很難受,還擔心這個年輕的姑姑會被打擊到。
我和老師的談話結束,回去接了惠,他乖巧的伸手要我抱他,然後窩進我懷裡。
我們跟老師說了再見後,就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了,他沉默了好久,最終還是忍不住好奇,問我:“姑姑,老師找你什麼事啊?”
我也不瞞他:“嗯,老師跟我說,你對着空氣手舞足蹈,自言自語。”
小海膽頭沉默了。
其實我也覺得奇怪,因為惠其實是不喜歡咒靈的,先不說那些東西長得本來就一言難盡,沒誰會喜歡,再者我剛才進入幼稚園時,也沒有覺察出咒靈的氣息,所以連我也有些好奇,惠在跟什麼東西玩。
“惠可以和姑姑說說嗎?你在玩什麼?”
“回家。”
“回家說嗎?”
“嗯。”
我們路上保持安靜的回到了家裡,剛進家門,我還沒來得及坐在沙發上,惠掐了個訣,黑白兩色的犬型式神就憑空出現了,高興的蹭着惠,圍着他搖尾巴,我下意識的想動手,看着他們親昵的樣子,忍住了。
“這是……”
惠擡眸望向我,狗狗們也注意到了我,瞬間撲了上來,高興的蹭着我,我一時愣住了,随後被一群兔子淹沒,也是惠放出來的。
式神……
生得術式……
禅院家……
饒是脫離禅院家已久的我,也還是很快将這些信息拼湊出了那三個字——十影法。
我侄子……真的是個天才。
見我躺在兔堆裡睜着大眼睛不說話,惠有些擔心。
“姑姑你不高興嗎?”
“不,我實在是太高興了。”彼時的我還不知道禅院甚爾和禅院家的交易,看着這個孩子一把把他抱進了懷裡,笑容也終于綻放,我侄子跟我和甚爾不一樣,他是天才。
“姑姑實在是太高興了,我侄子是天才!惠是天才诶!是比禅院直哉還厲害的天才!”
見我這麼激動,他的小臉也帶着笑容,紅撲撲的,我吧唧親了他一口,随即發消息通知了禅院甚爾,他立即打電話來确認了,雖然反應不大,但能感覺得到他也是高興的。
“沒想到你還挺厲害,能生出這麼厲害的兒子,甚爾你太棒了,生出惠就是你對咱們家最大的貢獻了吧。”
“你要這麼說我就不愛聽了。”
我們倆在這閑扯着,他說還有事,就挂掉了電話,惠蹲在一旁摸狗狗,我抑制不住心情,也上手摸了一把,玉犬高興的蹭着我的手心,尾巴不停搖晃着。
式神能表明主人的情緒,說明惠是真的很喜歡姑姑啊。
我抱着我的寶貝疙瘩,心裡已經開始規劃起怎麼把惠培養成一個一級以上咒術師去暴打禅院家了。
當然我也不知道,禅院甚爾早就已經跟禅院家簽了協議,并在我惠覺醒術式後,确定了他的價值——十億。
如果我當時知道,可能會跟禅院甚爾拼命。
……
惠在佐野道場練習,我在家也會指導他一些,為了教他控制咒力和咒術,我這個廢物特地翻牆回了禅院家偷了一堆書出來,還順走了父親放在書房的幾個咒具。
雖然我沒有咒力和咒術,但是我真的很認真的在研究這麼教惠,整顆心都撲在了他身上,也不出去沾花惹草了。
甚爾回了一趟家,但是惠好像有點煩他,還是我勸着他把玉犬們放出來展示一圈的,禅院甚爾笑得燦爛,非常滿意的說:“這下你這小鬼可值錢了。”
我給了他一腳被他躲開。
“我們惠就算沒有術式也是寶貝疙瘩。”
大概是真的很高興吧,甚爾還留下吃了飯,并且依舊吐槽我做飯還是好難吃。
“那你又不做。”我生氣的說,大家都有資格吐槽我做飯難吃,除了禅院甚爾。
吃完飯,陪了陪兒子,我又被他拎去對練了,最近接懸賞令的進步明顯,多揍到了他幾拳,雖然我依舊被揍得很慘,但是因為最近很高興,所以不跟他計較。
連三谷都說,我最近好像徹底消停了,好幾個月都沒有出去鬼混,每天在家裡帶孩子,變化非常明顯。
因為惠覺醒了十影法,我一度夢見他被偷走了,所以我一直在抓鍛煉他使用術式的熟練度,并向他強調,如果有人拐小孩,你記得放狗咬他。
惠認真的點頭,當然後來也确實用上了,咬的是我的好前輩,可惜他開了無下限。
惠不在禅院家,沒法像禅院家的孩子那樣實行家庭教育,不出意外以後也會進入高專學習,所以我去高專這個選擇算是替他試試水。高專的每一次任務都有補貼,如此一來我就可以擺脫懸賞令,金盆洗手。不過高專任務給的錢真的不算多,所以這最後一年我還是要抓緊給惠和津美紀存點錢的,孩子們還小,花錢的地方多着呢。
生活一下有了目标,但還是不能沖淡我對談戀愛的向往,隻是最近沒有遇到新帥哥而已。
正覺得生活平淡,帥哥自己就送上門來了。
……
我和羽宮一虎遇到是個意外,中學三年級的時候在一間廢棄街機廳附近拔除咒靈,和一個黃發挑染還有點熟悉的小帥哥擦肩而過。
我攔他當然不是因為他讓我有點熟悉,純粹是因為他帥,但是攔下來看到他那顆淚痣才想起來羽宮一虎這号人。
“好久不見!”
“……你是誰?”
我就知道會這樣,确實是現在的我與以前差别很大,所以我一點也不生氣。
“我是祈啊,你太久沒見過我傻了嗎?”
“诶?祈嗎?你去換頭了嗎?”
我:……不生氣,跟帥哥生氣不值得。
“你倒是變帥了。”我毫不避諱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羽宮一虎後退半步,臉上卻還帶着别扭的笑容:“你要幹什麼?不要打我主意哦。”